半小時后,白不言坐到了大廳一個餐桌前。
眼看著服務員不斷上菜,他也食指大動,一陣咽口水。
國際場合是不一樣。
因為是總督請客,這次的招待非常周到,菜肴同時混合了不同地域口味,可以說是東西南北結合……
而考慮到其它地域的飲食習慣,菜也并不是按東方人一盤一盤的來,而是事先就劃分成每人的一小份,像西餐一樣分給每個人,并由服務員單獨詢問胃口如何。
而白不言的回答是最簡單的——
“我不挑食,全都要。”
今天咱可是特地沒吃早飯來的,餓著呢……
講真,這家酒店不算高檔。
與白不言想象中那種帶泡澡,能打臺球什么的一條龍服務的完全不同。
這就是家普通的路邊旅店。
或許是礙于相對窮困貧瘠的礦區環境,也只能找到這個檔次的酒店了。
“菜齊了,請各位享用。”
服務員說的是中文。
因為這一桌的賓客都是海外打拼的東方人。
除去白不言和明衣外,還有之前見過的王鑒云學長,以及正外出辦事幾位“學院派”學者,還有他們手下的研究生。
我要不要收斂一點?
小心看了看周圍同座的其它人,白不言保持謹慎。
見其它人開始動筷子后,他這才開始狼吞虎咽……同時不停看著手機短信。
趕緊吃完,一會兒還要辦正事。
除去本地特產的海鮮香料之外,桌上的家鄉菜都挺……老一套的。
有喜宴標配的大肘子和獅子頭,北方的生菜蘸黃豆醬,以及深受歪果仁喜愛的麻婆豆腐……
“我吃完了,各位慢用。”
三下五除二搞定,白不言便起身想走人……
還有其他事呢。
“又去干嘛?”
但身旁的明衣也不阻攔,只是盯了他一眼,假裝不在意地問道。
白不言便有些蜜汁心虛,遲疑了一秒。
自從來到礦區后,自己的表現確實有點不正常。
學姐作為老解夢師,自然明察秋毫……
這些小動靜瞞不過她。
“再等會就告訴你。”
隨口敷衍了一句,白不言夾著尾巴就跑了。
他已經決定了,如果這場鴻門宴中的危機解決不了,或者壓根找不到線索,那自己就趁早跟學姐跑路。
大不了找個借口說自己發病了,七竅流血分分鐘藥丸就行。
當然,在此前,首先要找到真知教派給自己安排的那位“保鏢”,跟對方商量看看。
“不得不說,這個吊毛教會的勢力比想象中大得多啊……”
白不言出了餐廳,到酒店一樓外。
迎賓廳右拐,有個人跡罕至的偏僻洗手間,那里的洗手池……就是他與那位“保鏢”的約見地點。
實際上,在上次提出請求后,他才初次見識到,真知教派在本地的隱藏實力。
僅僅是一場礦區剪彩儀式,嘉賓里就有不止一個教派成員……這些人平時的身份,顯然本就是社會名流。
尋常人也許并不相信“命運”和“第六感”,但教團不會。
所以在收到“先知”的請求后,他們立刻明白了剪彩儀式里暗藏的風險,并讓白不言與其中的教友取得聯系。
“也不知這些有錢人里,是什么會愿意皈依入教?”
“是那些有錢人家的傻白甜兒子,還是因為精神問題,被迫入教尋求庇護的異能者……?”
白不言的腦子一時轉過無數念頭。
就算是去除“信仰屬性”,僅作為異能者團體來看,真知教派能提供的服務顯然也不少……幫助他人覺醒,提供解夢服務,壓制異能副作用……
這近乎是異能版本的“修真門派”了。
確實很有潛力。
而自己的現在也算是這個“門派”里的一員大將?
誰知道呢。
但很快,一個沉穩的男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朋友,能借個火嗎?”
回頭一看,那是個留著絡腮胡,身形瘦削的紅發男人,看上去三十歲上下。
他的衣領敞開了三枚紐扣,氣質風流。
此刻,對方正拿出一枚老式的金屬打火機,向他比劃了一下,然后兩手一攤。
“抱歉打擾,我的火機沒氣了。”
“喔……”
白不言稍稍愣了幾秒,也笑著招手。
“這兒好像不方便抽煙,我們去另一邊吧。”
“當然。”
暗號接上了。
眼前的男子,顯然就是剛剛短信聯系的,教派“保鏢”了。
在紅發男帶路下,白不言跟著他走到一間提前開好的鐘點房,并關上門。
進門后,男人直接回頭向白不言伸出手——
“很榮幸見到你,大先知白不言。”
“在下保羅·勞倫斯。”
“您之前的表現讓人印象深刻。”
他指的顯然是白不言怒斥無良記者的那一幕。
“幸會幸會。”
白不言也伸手與他握了握。
這男人的手掌,有點奇怪……
非常潮濕,但又不像是汗液,而是整個手掌都裹著一層水,形成了一層“液體手套”的感覺。
在自己與他握手時,這層水的薄膜仿佛突然破裂,流動了下來……很不舒服。
而且,他名叫保羅·勞倫斯……
好像在哪聽過?!
“等等,你——”
“你是教派的領頭人,大牧首保羅?”
白不言突然張大嘴。
他這才想起來,圣女安吉拉跟他提過大牧首的名字。
在自己入教洗禮的當天,兩人還在電話里談過,所以難怪覺得這家伙聲音有點耳熟。
“對,就是我。”
“本來也想和你見個面來著。”
“如今切身體會了才發現,先知的隔絕領域,果然名不虛傳……”
保羅說罷,笑著向后一躺,坐在了沙發上。
他的模樣完全不像個神職人員。
“放心吧,這個房間是泛東盟提供的,我檢查過了,沒有監控和錄音設備……你可以暢所欲言。”
“我們隨便一點就好。”
想不到啊想不到……
大牧首保羅,全球排名里都算得上號的強大異能者,居然會到這里來。
本是讓教會請人來保護自己,結果竟是大牧首親自出馬?
我這么有牌面的嗎。
“泛東盟不知道你的身份嗎?竟然邀請你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