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羅山第二峰。
盤山公路上分出一條小岔路,通向本區域的總信號塔。
一輛沒有牌照的轎車,正行駛在這條小路上,一路橫沖直撞。
司機的水平很不一般。
大概為了節省時間,車輛一路上都不好好走正路,稍有可以跨直線或是漂移的地方,必然就是一套“逮蝦戶”。
“嗚呼~!”
車里的鬼火少年歡呼著,同時從副駕駛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臂。
那只手臂揮舞著酒瓶,將酒水灑得到處都是。
有錢的伊戈帝國國民三大愛好——
野炊,趴體,一夜情。
看起來,車里的這伙人就是出來浪的。
“嘿!你們停下!”
“前面是禁止區域!”
遠遠看到這輛車,站崗士兵開口喝止。
這里是一道小關卡,堵在信號塔前,并附帶一座簡易的鐵皮崗樓。
幾個巡邏士兵也注意到了這倆車,但他們并沒多想。
盡管這樣出來浪的作死青年不多見,但也不是見不到……偶爾出現一兩個,實屬正常。
“你們不能往前了。”
“來這里干嘛?誰讓你們來的?”
攔下那輛車后,一個士兵便上前問詢。
盡管附近就是泛東盟駐地,但這些士兵卻并非東方人,而是大多從本地征募。
附近的礦區本就偏遠,沒有信號,直到最近才在泛東盟的資助下,搭建起這個大型基站,所以寶貝得很。
不少愚昧的居民,都會因為“害怕輻射”或是“污染環境”,“破壞神跡”之類的說法,而來破壞基站。
這里的崗哨,本是防著老百姓的,武力配置倒不強。
“喂!問你話呢。”
見車里無人回答,士兵便去敲車窗。
駕駛位的車窗很快降下來,然后……
嚯!
士兵突然抖動一下,身體軟倒下去。
車門打開,一只手抽離出去。
正那只手的五指指尖,伸出五根尖銳的骨刺……將剛才的士兵戳了個透心涼。
“什么!?”
崗樓上的士兵警覺起來。
但他正要舉槍瞄準,就同樣身體一滯,然后掙扎著倒地。
嗖!嗖!嗖!
是空氣中有什么東西在飛舞。
它比子彈慢,但勝在聲音小。
車門打開,是開車的司機走了下來。
司機是個須發斑白,有點“少白頭”的年輕人。
他的手指尖上,骨刺已盡數脫落……原來,那就是剛剛拋射出去的東西。
身體變異,也算異能的一種?
“快點搞定,伙計們,不留活口。”
副駕駛的黃毛第二個下車,隨后,便又有三四個人。
他們乍看是一身“partyanimal”的不良青少年打扮……但休閑襯衫和衣裝下鼓囊囊的,顯然都帶了防彈夾層。
噠噠噠……
消音沖鋒槍一陣嗡鳴。
剩余的幾個士兵還沒等拿出對講機匯報,就盡數被偷襲致死。
現場很快安靜下來。
兩個后排座的青年正去信號塔座上安裝爆破物……而領頭的白發異能者,則站在哨塔上方,審視著現場。
只剩下最后一個負傷士兵,還在地上掙扎攀爬。
“收工了,各位。”
“最后一只是我的……”
那個負責開車的異能者微微抬手,用掌心對準了最后的幸存者。
十指的骨刺都已用完。
但他的掌心卻緩緩鉆出一根尖尖的“大骨芽”,顯然還有一根大號暗器。
白發年輕人嘻嘻一笑,便要補刀。
但與此同時……
一陣急促的水流聲突然接近!
嘩啦!
不知從哪里飛來一束水流,從身后澆灌了他全身。
“啊啊啊啊啊!!!”
白發青年痛苦嚎叫起來。
他仿佛被潑了一身開水,整個人痛到站立不穩,徑直癱倒在地……
是開水?但并沒有水汽升騰。
是硫酸?但卻不見化學反應現象。
那只是普通的海水。
只不過,在異能的精密操縱下,這些水流仿佛活化成無數尖銳的刀刃,刺破他的皮膚,割斷血管,混入周身血液,然后……
嗞啦!
恐怖的一幕出現。
在同伴驚駭的目光下,白發青年突然就不動了。
他的身體轟然破裂,炸出無數紅色水流……只剩下仿佛被絞肉機破碎過的尸體。
尸體如同干尸。
因為其中的一切體液,都隨著那股水流,一同被抽離身體。
那股水流更壯大了。
混合了血液的水流懸浮在半空,仿佛活著的生命一般。它自然分化出幾束,分別懸停在剩余的幾人面前,其意不言自明。
噠噠噠……
其余的幾個同伴又開槍掃射。
子彈穿過那些液體,只蒸發了少量水分,無法傷其根本。
抽刀斷水水更流。
“該死的!這是什么東西!”
之前坐副駕駛的黃毛男邊跑邊罵,并第一個鉆進了主駕駛。
紅色液體仍在身后窮追不舍。
“那是異能!是某種……掌控水的異能!”
其余的兩個同伴也想上車,可黃毛男并不想再等他們。
“抱歉了伙計。”
“你……別!”
突突突!
黃毛男單手握方向盤,另一只握槍的手伸出車窗,直接開火。
他毫不猶豫地將兩個落后的同伴掃射致死。
不能留活口給對手拷問。
我活下去就夠了。
由我回去匯報任務,并替他們領那每人五十萬星元的報酬!
嗡嗡。
引擎聲轟鳴起來。
黃毛一腳油門踩到死,便想順著原路沖下山道。
但誰曾想……
還沒加速起來,車輪就突然抱死。
吱!!!
被迫的急剎車,車尾一陣猛甩。
沒系安全帶的黃毛,直接在擋風玻璃前撞了個頭破血流,七葷八素。
是一道血水,包裹住了前車輪。
“你……你們是誰……”
黃毛掙扎著想起身,但被一束血水扼住了身體,整個人動彈不得,想自殺都不行。
他拼命抬起頭……
車燈前,出現了一高一矮兩個人。
“抓到活口了。”
保羅看了眼白不言,悠閑自在地說道。
他正揮舞手指,輕松操縱著那些血水,讓它們打掃戰場。
那副姿態,就像樂隊指揮在引導合奏一般。
而現在,他手腕上的靈能環早已消失不見。
“我們還是來晚了點。”
白不言無奈嘆了口氣。
“這隊哨兵都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一個活著的。”
他踩了踩腳下,心說這已經是最快的代步工具了。
二人腳下,是一灘會移動的水流。
這些水完全是保羅從附近抽過來的普通海水……
在異能操作下,兩人直接用水做“載具”,就這么一路踩在浪花上,順滑地漂了過來。
“現場情況,你拍幾張照吧。”
保羅在水流承載下,走向戰場殘骸。
他開始檢查那個幸存士兵的狀況。
“信號塔上的炸彈得請專人來拆除,得盡快聯系總督,給他說明一下情況,反正現在我們有一個證人和一個俘虜了。”
“好。”
白不言立刻撥響了明衣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