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

李自成看到了自己的妻子。

她正聲淚俱下的哭求，而那個公服男子一腳踢開她，將她踹在地上。

“混賬！”

李自成怒吼一聲，想要給自己妻子出氣，卻突然發現那個公服男子正是自己。

畫面一轉，李自成又看到自己下令屠城時，百姓的哭嚎與咒罵。

“我這是，死了？”

“你確實死了，這不過是人死后的一點回憶罷了。”

關羽冷著臉看著這個攪動風云的反賊。若非看他還有一點人性，關羽現在就想一刀劈了他。

“你因癡迷尋仙而丟了工作，又將怨氣發泄到女人身上。非大丈夫所為。你現在還覺得你的妻子偷人都是她的錯嗎？”

關羽對李自成，根本不同情，這人完全是咎由自取。

若是在漢朝，女子受了這種委屈，多半早以休夫。

他妻子偷人固然不對，但始作俑者不正是李自成本人。

他不去尋仙，不打女人，痛快地和離，又怎么會被背叛呢。

李自成苦笑一聲，長長嘆息，他無力反駁，這都是事實。

“你若委屈，那些因你而死的百姓，又找誰訴苦？”

隨著關羽的話音落下。

李自成的周圍，仿佛出現了無數人伸手向他索命，這都是因他而死的人。

這些人哭嚎，咒罵，哀求。

李自成的內心大受震撼。

原來自己已經做了這么多錯事。

原來自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人。

“來世，我李自成必償還今日之罪孽。”

“你沒有來世了！”

關羽大喝一聲。

“李自成，你罪大惡極，十惡不赦，本神判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你可有異義。”

李自成心神恍惚，竟被關羽呼喝的魂體不穩。

原本他以為只是死罷了，大不了做鬼，沒想到現在連鬼都做不成，他哪里能夠接受。

“我不服，若我罪大惡極，昏庸的崇禎又該當何罪，那吃人的世家與尸位素餐的朝臣又該當何罪？”

李自成大聲的咆哮，宣泄自己的情緒，即使這樣做的意義并不大。

關羽紅著臉冷哼一聲，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他們有罪，死后自有懲罰，但是你的罪孽是你自己造成的，莫要混淆視聽。”

情緒已經宣泄得差不多的李自成淡然說道。“若閣下獨處罰我而不處罰那些人，豈非不公。”

反正自己已經萬劫不復了，李自成反而平靜了。他不在乎自己死不死，他要求一個念頭通達。

“即使今日誅我李自成，明日也有張自成，王自成，李自成死了又如何，自有人替我問明白。是這世道讓我李自成變成這樣，并非我李自成想要這樣。”

李自成仰天大笑，諷刺意味十足。

關羽摸著胡子默然不語，這個問題，他不便回答。處置誰不是他說了算，若是誅妖，他的青龍偃月刀已經砍下。

李自成的問題很刁鉆，卻又很實在。

“若不公平對待，我李自成心中不服，爾等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伴隨著李自成的話音落下，天空傳來陣陣雷鳴聲。

竟然是天地應許了李自成的詛咒。

姜源愕然。

這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即使在漢末世界做了一些好事，出發點也是賺功德和了結因果而已。

建立神道也是誤打誤撞。

世界會怎么樣，與他有關么。連他自己都自身難保，哪有心思管別的世界怎么樣。

一時之間，他思緒萬千。

曾經，他也是激昂奮發的青蔥少年，看不慣世間一切罪孽，是病痛和壓力磨平了他的脾性。讓他變得習慣了不公與黑暗。

所以在漢末世界，他所做的最大的善良，也不過是以神道體系約束世家而已。

漢末世界的神道體系不具有約束性，更多的是出于自愿。做城隍要功德，做神官要功德，不做就不需要了。

姜源只要求他的麾下不損功德，對其他人沒有做任何要求。

頭頂的天雷陣陣，不斷觸動姜源的心神。

若李自成這個問題不解決。會成為他永遠的一個心魔劫。

以前，他沒有能力，可以不管，現在，已經做了玉帝，教化本就是他的職責，為何不管。

想到這里，姜源的眼神堅定。

這個不公的世界，就由他來結束。

“我來替他回答，我自會建立新的秩序，惡人必有罰，好人必有賞，世界上千千萬萬的凡人我無法人人管到，但我會建立神庭，懲惡揚善，你可滿意？”

“呵，口號我也會喊，你打算如何懲惡揚善？”

李自成冷笑一聲。

姜源低頭思索，如何懲罰？他肯定不能打殺凡人，這不是他天帝的教化任務。唯一的辦法，就是建立天庭與地府，人不能處置，鬼神卻歸玉帝管。

想到這里，姜源豁然開朗，原來如此。

這就是天地所期盼的秩序，也是他姜源的教化任務。

姜源目光炯炯的說道。

“立天庭，建輪回。為善者，輪回路前有賞，為惡者，十殿閻羅宣判。”

萬丈雷光閃爍，天道大誓成。

“如此，吾無憾。”

李自成閉上眼睛，靈魂慢慢消散，竟然不需要關羽動手，就自然的魂飛魄散。

忽而之間。

金光亮起，無數功德自天外飛來，那功德金光如長河一般，似乎要填滿姜源的身體。

姜源的氣息節節攀升。

姜源掐了掐自己，這也行？

自己就許下一個承諾而已。

功德如天河之水不斷管涌而來，似乎不把姜源抬進仙級誓不罷休。

嚇得姜源連忙將功德轉移進玉皇印中，若是自己的肉身被功德固化，那可就終生不得寸進。

饒是如此，天地似乎仍不罷休，自天外投來兩塊神物，直入姜源懷中。

姜源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塊大磨盤與一塊琉璃宮殿，等級不低，竟然是一件大羅級別的法寶，只差一線，就可以成長為靈寶。

“這這這，這不是綁架么。”

姜源氣急敗壞，這天地竟然坑他一手，直接將他的承諾認定為大宏愿。

這大宏愿之法，乃是一門升級捷徑法。例如那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

你發下這大宏愿，得到天地認可，找天地借來實力，便要為這個宏愿終生付出，什么時候，什么時候結清這個因果。

誰的因果都可以欠，天地的因果可是欠不得的。

現在這個世界竟然借李自成直接綁架自己，姜源氣不打一處來。

“狗東西，我鄙視你。”

朝著老天爺數下一個中指，若非他實力不濟，這天地哪敢使這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