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到校,慣例的升旗儀式因為昨晚的一場雪而取消。
夢雅戳了戳我的后背,我回過頭,看到她眼底一片烏青,沒精打采的模樣。
我問:“沒休息好?”
夢雅搖頭:“我,暗戀失敗了。”
意外覺得這是最好的消息了。
旁邊黑胖子發出一聲刺鼻嘲笑,夢雅關心道:“某人皮癢癢啊!”
黑胖子就慫了。
我拽著夢雅的手,問:“能和我說說咱們夢雅大小姐看上的是誰嗎?”
夢雅瞪我一眼:“你明知故問啊。”
哎?她怎么知道我知道?
夢雅打了我一下:“他們兩個昨天一早就叫我出去,為這事說了一整天——還說多虧你提醒。你敢說你和這事沒關系?”
我只能點頭承認:“因為。。。”
“不用解釋。老娘也不缺男人喜歡。”
黑胖子又發出一聲刺耳聲音。
這下子,夢雅的戰斗種族之魂被點燃了。
轉瞬之間,黑胖子四腳朝天倒在地上,一臉詫異。
正好班主任走到我們旁邊,看了黑胖子一眼,把兩人都領去辦公室。
我想,夢雅裝得灑脫。心里根本放不下。
這種事,誰都放不下。
可,總得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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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習下課,不僅夢雅和黑胖子沒有回來,老師還額外叫去了另外一個人。
馮玉策剛走出教室,李燦就和我咬耳朵。
“你說,為什么叫他去。”
我瞟了一眼馮玉策的位置,看見高建正探頭探腦翻他的課本。
我說:“老師想要換座位,正愁沒借口,這就有送上門的了。”
“哎?”
“問題是,換走的是夢雅還是黑胖子呢。。。”
正說著,夢雅回來了。
李燦立刻問情況,夢雅聳肩搖頭:“班主任讓黑胖子和馮玉策換座位。黑胖子自作自受!”
李燦沖我豎拇指:“真準!”
馮玉策在呂涵身后坐下,對我說:“以后,補習的事,請多幫忙。”
我還沒說什么,他又加了一句:“這是班主任的意思。”
呂涵看了我一眼:“真忙啊。又多了一個。”
馮玉策問呂涵:“什么多一個?”
“要郭媛愛幫助的人——語文老師讓她輔導我的語文。”
“這樣啊。”
馮玉策的笑意味深長起來。
萌萌的語文老師站在講臺上,弱弱地沖我們說:“請不要說話太大聲。。。”
啊,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您現在才提醒。還真是有夠弱氣呢。
但是,夢雅還沒有回來。
第二節課結束,我出去打水,經過辦公室的時候探頭看了一眼,被語文老師發現,將我叫進去。
語文老師拿出一張試卷,遞給我。
是上次月考的試卷。分數出來了,但是試卷還沒有發,大概是老師有什么想法。
我掃了一眼,是呂涵的。
翻看后頭的作文,鮮紅的42.
對于經常語文不及格的呂涵來說,這是個驚天動地的好消息。
語文老師又給我看另一張試卷。
我得說,馮玉策的字真好看!
但是作文。。。
“他說,作文是用來表達一種觀點的,表達觀點不需要太多字,所以只寫了這些。”
我看著短短三行字,又看看語文老師滿面愁容,明白她叫我來的原因了。
如何讓這個從國外回來的好學生重新適應中國的高中教育,語文老師想讓我幫忙。
因為我已經成功影響了一個人。
但,這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情況。
呂涵很認同這種教育,他只是缺少取得高分的方法。
馮玉策不僅沒有掌握這種方法,也不打算掌握。
而我也不過是個普通高中生而已。怎么幫呢?
我對語文老師說:“我盡量。”
語文老師立刻露出安心的微笑。
從辦公室回到班上,我把作文成績告訴呂涵。
他做了個類似大猩猩擂胸口的動作,然后熱血沸騰繼續做題。
其實我沒有教他什么。他的進步,源于自己的努力,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只不過時機與位置的巧合,讓語文老師誤以為是我幫助了他。
也讓老師誤以為,我同樣可以幫助馮玉策。
所謂天時地利人和,當真是不可捉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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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放假一天。
一到元旦,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期末考試近在眼前,復習計劃已經列出來,就等著一步步實現。
我收了心,不再過問其他。
小白與唐哥與舊書店,李燦與大蕊子與圍巾,沈微琪與于蘭,全都拋在腦后。
但事與愿違。
期末考試的成績,慘不忍睹。
我望著那個匪夷所思的45,無論如何想不明白,數學怎么會只有這點分?
一出考場我就知道選擇題錯了一個,所以僅僅選擇題就有45,為何總分還是這個數?
我去找閱卷老師。
閱卷老師說沒有看到我的答題紙。
答題紙上的一百分與答題卡上的50分是分開的,我的答題卡還在,答題紙卻不見了。
閱卷老師說大概是收卷的時候弄丟了,但也沒有辦法。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沒法修改。
還真是讓人郁悶的消息。
沒想到,更郁悶的事接踵而來。
按照學校傳統,高二下學期文科班數學要按照上學期的期末考試成績分班。
所謂的,快班與慢班。
快班里自然是三班與四班里成績好的學生,由我們班現在的數學老師負責。慢班則是不怎么樣的學生,由文科三班的數學老師負責。
這次的快慢班60線是六十分。
而我,毫無疑問,以45分的歷史最慘記錄,進入慢班。
李燦為我鳴不平:“你不該和我們一班。”
同樣,夢雅也和我們一班。就連馮玉策也和我們一班。
我聳肩:“無所謂。只要我學,不在乎班級怎樣。”
“你這個人,總有辦法叫人生氣。”
李燦不理我,繼續織圍巾。
我看了一眼那兔子尾巴長的圍巾,想著再這樣下去,連**節都趕不上了。
就這樣,高二上學期,結束了。
我曾經期盼的李燦與大蕊子的第二次決裂,沒有上演。
但直覺告訴我,絕對不會就那樣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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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寒假就沒有高一那樣輕松了。
一年來發生了不少事,回過頭看,零零碎碎,不成體統——大過年的,不好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歲歲平安。
我站在窗口碎碎念,身后有人拍我的肩膀。
“鶴繆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