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出事了？”

馮春挪了挪身體，伸手捋了一下安全帶。

“對不起，讓您受驚了。我朋友沒什么事……”

艾騫騫拿下藍牙耳機，重新駛入快車道。

這是馮春第一次關心她的情緒，早上馮春比她梳洗的動作還要快，等她穿戴整齊馮春已經拿著包站在了酒店套房門口，直到坐上車，都沒和她說過一句話。

昨晚月色皎皎，今天卻不見艷陽高照。天邊堆著瓦楞似的灰云，一幢幢造型奇特的高樓在灰云背影下有種后現代的視效。

艾騫騫穩了穩情緒，暫時不去想伍耀陽。只要再堅持一晚，明天上午就可以把父親的女客戶送走了。

她又偷偷瞄了一眼馮春的裝扮，實在搞不懂馮春今天是要參加什么活動。

馮春穿著收腰藍白波點短袖連衣裙，小翻領的領口別著一枚小巧的蜜蜂胸針。裙子的材質和做工簡約精致，也很襯她的膚色和氣質。

如果細看，可以看出白色波點都已微微泛黃，這件裙子至少是十年前的款式了。

復古并不代表老舊，而是老款新做，加入時尚潮流的概念……艾騫騫想起了去年做的一期關于復古的視頻內容。

導航指示前方紅綠燈向右直行。

馮春設定的導航只有一個路名，艾騫騫并沒有聽過那條路，也不好多問，按照導航指引小心地前行。

馮春的手機響起，她飛快地按下接聽。

聽筒的音量很大，男人的聲音很有特色，好像經過夜色和酒精的浸潤帶有一絲沙啞的磁性。

是昨晚和馮春視頻的先生。

艾騫騫并不想聽別人的隱私，但是車廂空間狹小，她又不能回避，只能假裝聽不見。

“準備明天上午出發嗎？會不會太趕了？最好調整一下，畢竟他在那里快十年了。”

“嗯，我想盡快離開這里比較好。”

馮春扭臉望著車窗外掠過的綠化帶，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她的心都快要拎到嗓子眼兒了。

“ＯＫ，只要你覺得好就好。我會晚幾天回去，我明天讓菲傭仔細打掃一遍，你看還需要怎么布置，一定得讓他有回家的感覺。”

“嗯，你安排的都挺好。”

馮春的面色深沉似水，聲音柔軟卻沒有起伏，看得出她的心情不佳。

估計對方也聽出來了，為了哄她開心，在電話那頭啜嘴發出“啵啵”聲。

“掛了，旁邊有人。”

一把年紀在年輕人跟前秀恩愛，馮春感到羞澀，掛上電話的瞬間神情復又遍布憂傷。

真不懂這個女人是怎么啦，明明有愛人牽掛著她，穿戴用品也都很貴氣，怎么總是顯得很憂郁……

道路兩旁越來越幽靜，導航提示前方左轉即將到達。

“停車，我在這里下車。”

馮春探著頭望向前方急切地說道。

艾騫騫停好車，馮春拉開車門下車，

她仰臉望了望頭頂的天空，然后從拎包里取出一塊紙帕按在口鼻間，踩著半高跟米色皮鞋快步直走出十幾米，轉彎不見了。

一片落葉掉在天窗上，斑駁的葉片上絲絲脈絡清晰可見。

躺在放倒的坐椅上，艾騫騫盯著天窗上的那片落葉出神。

也不知道馮春要去多久，明明可以開車過去，她卻偏要提前下車，搞得神秘兮兮。

導航又發出前方到達提示，她拿起手機準備關閉導航，這時看到前方建筑標記，心里咯噔一下。

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