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夏那奇怪的錯覺又出現了,她總覺得紀筱禾看自己了。
紀筱禾那消失的助手又重新出現了,跟在紀筱禾身旁邊跟他說話邊給自己揮手,時夏猜測應該是在說看到自己的事情。
紀筱禾的眼睛正對著自己這邊,還有剛剛對上的那一剎那……
時夏把自己這些奇奇怪怪的錯覺收了收,走上前去,現在已經是在典禮之后了,就等著馬上吃飯,一直跟在新娘屁股后面當伴娘的她根本就沒留心他人。
不過,看著兩人的樣子,應該也是剛來。
“時小姐,好巧!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見到你!”紀筱禾的助手是一個陽光大男孩,一看就是剛畢業沒有多久,性子還沒被摧殘的沉穩下來。
時夏點頭,“我也沒想到。”
怎么著都應該不是黎家這邊的客人,不然黎琛不可能一點兒都不知道,那么就只能是男方那邊的了。
時夏不由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新郎,一直覺得黎遙找了個平平無奇的對象,現在看來,或許也不是那么平平無奇,竟然認識紀筱禾這樣的人物。
但時夏還沒有來得及多問,就被風風火火過來的黎琛拉走了,身為臨時伴娘的她又莫名被解鎖了一項新功能。
時夏一點兒都沒有客氣,背在后面的手牽著黎琛,手指狠狠捏著對方爪子在自己腰后。
“都這么大人兒了,感情還這么好,又不是上廁所還一直牽著手。”
黎琛媽媽笑著對旁邊的人說道。
黎琛有疼說不出,只能微笑受著,畢竟人是自己坑過來的。
“哈哈是真感情好,我剛剛看這位姑娘站在你家遙遙身邊,還想著跟她差不多大呢,完全沒看出來……”
黎琛面上笑著,嘴上偷偷湊到時夏耳邊,“聽到沒,說你老呢。”
“彼此彼此。”
時夏剛剛就該拒絕的,實在是怎么也沒想到黎琛這坑貨會在婚禮現場把她坑過來相親。
而且她算是看明白了,對面這一開始是沖著黎琛來的,畢竟她家這親戚又不認識自己又不知道自己回來,只不過黎琛這該死的腦袋瓜兒覺察到了就把自己給坑過來了。
“你最好祈禱不要有后續。”時夏咬牙切齒。
“一起祈禱,最好沒有。”黎琛手勁兒也捏了回來,“寶貝兒,差不多得了,收手吧。”
“這光站著說話了,累不累啊,來咱坐下。”不認識的那個阿姨非常自來熟,直接就拉住了時夏的手,黎琛沒忍住差點笑出聲。
阿姨的兒子也在,只不過上洗手間去了,現在看來,只要坐下了可能就跑不掉了。
黎琛清楚,時夏當然也清楚!
“啊,那個阿姨,我回去坐就行,我坐這桌不合規矩……”
“沒事沒事,都是自家人,沒什么規不規矩的。”黎琛媽媽熱情極了,不止這一次,之前也有過,每當這種時候,時夏都仿佛在黎琛她媽的下巴上看到了一個大痦子,不長真對不起她媽操的這些心。
時夏狠狠捏了黎琛一把,黎琛明白這是最后警告了,把人坑來自己脫身了也不能徹底不管了,而且還想要自己這條小命呢!
“哎呀!媽,她哪能坐這啊,盛不開,座位都安排好了。”
“加個椅子就行,擠擠。”不認識的阿姨看來很滿意,就想把人留下深入了解。
“不成不成,那邊兒還有朋友等著呢!”一個借口不成那就換一個,反正人是不可能坑在這。
“哪有朋友?”黎琛媽媽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來的人她們家這邊的她都認識,怎么不知道時夏還有朋友在這,凈在這里唬她,倆人一談到找對象的事一個比一個躲得快,今天怎么著都得薅住一個。
“就那!”黎琛說得很有底氣。
時夏順著黎琛指的方向看去,發現是紀筱禾那邊,心里面瞪了黎琛一下,嘴上附和:“是的阿姨,很想跟你們一起坐的,但是朋友在沒辦法,我們小輩還是一起吧。”
甭管什么,先脫困了再說。
“這誰家孩子,長真好看。”黎琛媽媽憑借5.0的視力,已經轉移了新方向,她怎么不知道婚禮現場還有這么適齡的大好男青年,“你倆誰的朋友,怎么不叫過來坐坐?”
“媽,你不去跟妹夫家里多嘮嘮嘛~”
黎琛微笑,她其實想說的是:媽,你還記得今天是妹妹的婚禮嗎?
有了短暫的借口,在阿姨再開口之前,兩個人趕緊跑了。
“去洗手間嗎?”
“不去。”黎琛堅決。
“不,你去。”時夏不由這人拒絕,直接拉人走了。
五分鐘后,黎琛深刻認識到了自己錯誤,并且保證以后不會了。
時夏信她個鬼!
黎琛往手腕處抹了兩下香膏,時夏看著快沒的盒子,“你是吃嗎?”
“我要是吃的話現在還能有?早就被我舔光了好不好!”
黎琛將盒子扣緊,小心放入包包夾層里面,“棘盤兒啥時候熟啊,我快撐不到了,這次阿姨能不能多做點,我都舍不得用。”
“要點臉吧,去年做的就都被你打劫走了,今年還想多要,滿山跑著去摘棘盤兒的可不是你。”
“我今年!一定跟你一起去!去年那是意外!”
“前年也是意外哈。”
黎琛訕笑,不欲進行這個話題,對她不利,“阿姨怎么就這么手巧呢,我媽就不行,我媽只會搶我的用。”
黎琛用的小盒香膏是時夏媽媽做的,其中一個重要的原材料就是她們這山上的一種野果子,跟樹莓有點像,但是長在地上,一小顆一小顆的,夾雜在蛇莓之中,所以果子在的地方蛇尤其多。
時夏對這件事情很有發言權,因為她摸過。
摘的時候看到一條黃花格繩子,伸手就去抓,結果嗖的一下,黃花繩跑了,原來是條黃花蛇,小小孩子留下了心理陰影,回家燒了三天三夜。
兩人說著就到了前廳,黎琛被叫走了,身為主家人今天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眼神看到剛剛那個阿姨視線還在看著這邊,時夏硬起頭皮,朝著紀筱禾那邊走去。
不然她怕阿姨帶著兒子過來找她。
助手眼神好,一下就看到了,紀筱禾也在助手的說話下轉了過來,本來溫和的面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時夏感覺紀筱禾在自己走近的時候,臉色變得越來越嚴肅。
剛剛走近,一把就被紀筱禾抓住了手腕,時夏和助手都愣了。
“怎么了?”時夏莫名其妙,紀筱禾抓得她有一點兒疼。
“你剛剛去哪了?”紀筱禾問道。
時夏皺眉,“你先把我放開。”
怎么有一種拷問的感覺,時夏感到很不舒服,她為什么要回答紀筱禾。
手腕得到緩解,紀筱禾好像又恢復了剛剛溫和的樣子,“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
時夏看著這個人,就跟有人格分裂似的。
“沒事,去了趟洗手間而已,剛剛被你搞得差點以為……”
時夏還沒說完身邊的紀筱禾就往前走了,走出去兩步才茫然停下對著還在發呆的助手說道,“我想上洗手間。”
助手終于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帶著人去了。
被拋在原地的時夏更加莫名其妙,好家伙,剛剛突然那么反常抓住自己難道是因為調香師的鼻子聞到了自己身上的廁所味?因為他也想上廁所?
時夏怎么想怎么離譜,輕輕抬手裝作不經意地聞了一下,沒啥味道啊……
等等!時夏腦子里面突然閃過了一個畫面——
紀筱禾抓住了自己手腕,一把就抓住了!
他一個瞎子是怎么做到這么準確無誤快速的?
到了洗手間的紀筱禾在助手Demo也進了隔間上廁所后,退了出來,站在門口,鼻中混雜的味道是比剛剛時夏身上更濃的,而更濃的這個來源是在女洗手間。
這個味道,他記了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