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綠瑤沒看懂她的這通操作，但蕭承明白了。

什么熏香，什么變色，通通都是鬼話。為的，大概就是這一刻。

因為心虛之人，她不敢驗。或者就算敢，她也不會像別人那般果決。

只是......這沈硯清是如何確定，人，就是在這八個人之中的呢？

“王爺，還需要我繼續嗎？”

初秋的風吹得衣袂瑟瑟，但女人的聲音，卻似乎比這風，還要清冷肅殺。

仿佛這一切，她早就成竹于胸，就等著水落石出，將這事實不容置喙地甩回給那些污蔑過她的人，自扇耳光。

“你們幾個，都下去吧！”

“皇兄！”蕭綠瑤要是到這會兒都還看不懂，那她就真是個傻子了。但這個結果，她不能認。

因為留下的，曾經是她的人。

“沈硯清在這兒故弄玄虛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著糊涂啊！那可是嫣紅，從小便跟著我的，她怎么可能做這種事嘛？！”

知道蕭承的脾氣，她索性直接將希望寄托在了那丫鬟身上，“嫣紅，你來說！你沒入那水盆，是不是真的腿麻了？還是被這個女人嚇到了？你別怕，本公主在這里，誰想冤枉你，還沒那么容易！”

大概是得了主心骨，嫣紅漸漸克制住了指尖的顫抖，“王爺明鑒，奴婢只是被這些事情嚇到了，并不是害怕心虛，才不敢入這水盆的。您若是不信......我......我現在就......”

話雖已能說得有條有理，但手上的動作，卻并沒有果決地跟上。

“嫣紅是吧？你瞧你，你都是在宮里當過值的人了，怎么遇到這種小事兒，還會被嚇到呢？不過沒關系，你彎不了腿，我幫你把盆端起來就是。”

蕭綠瑤還沒看清是怎么回事兒，沈硯清便端著那盆水直直地戳到了嫣紅面前。

雙拳入水，粉色彌漫。不過瞬間，便渡滿了整個水面。

“怎......怎么可能？嫣紅你......”

“不......不是的，公主，不是奴婢......是......是......”

“是什么？”

哐當一聲，木盆落地，水花四濺。

沈硯清冷了聲音，“既不是你，那為何剛剛召集眾人之時，旁人都一臉茫然，卻只有你是滿臉惶恐？待我挑到你后，我還沒說是什么事，你就一直不停在搓手？可到了需要入水查證時，你卻又緊緊地攥了拳頭？

嫣紅姑娘，你以為能說話的，就只有嘴嗎？你的一舉一動，早就出賣了你！”

沒給她狡辯的時間，沈硯清倏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壓低了嗓音附唇在她耳邊，“你推我的時候就該知道，我死不了，那你......就逃不脫。”

“咚”地一聲，嫣紅軟倒在了地上。

仿佛見鬼了一般，她臉“唰”地慘白起來，“所......所以，從......從一開始，你......你就知道是我？你其實早看見我了？！”

用兵之道，攻心之上。在那個天天跟罪犯打交道的世界，她什么牛鬼蛇神沒見過？還會詐不出來這么一個小宮女？

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沈硯清揚了聲音，“既然認了，那說吧！誰讓你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