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給我發工資，也不過是想存點錢留給孩子們以后用，不然，我真不想管你家的破事！”

舒顏說著，又擰眉道：“霍老爺子的問題我已經解決了，至于霍憶，他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親生母親，連著血緣的，我有權參與他的教育。”

舒顏一頓說，直到把心口堵著的憋屈氣都發完，才閉嘴。

霍振東面色不變，只重復她的話：“短命鬼，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活不了多久，求您大人大量，別抓著點破事就胡思亂想，懷疑我這懷疑我那。”舒顏道：“霍家這點破錢，我真瞧不上。”

舒顏一口氣發泄完，稍做平靜，走到床邊坐下。

讓霍振東的寒氣暫時被壓住，是她的職責。

霍振東被她不客氣的懟，意外的沒有回應，而是跟著坐到床上。

夜里。

霍憶躲過一次懲罰。

舒顏卻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其實又累又困，非常想閉上眼睛好好休息，睡上一覺。

但是……

房里安靜得很，旁邊的男人呼吸平穩，看樣子已經睡沉了。

她之前的話，完全就是憋不住了想發泄，現在又開始后悔。

陰陽先生這個職業，本就不是壽命長的職業。

她自己倒是看得開，這輩子沒有好日子，得了舒萌萌這個活寶算是走大運，現在又找到霍憶，她的人生圓滿大半。

可孩子們會想不開。

任何一個孩子都不會想知道，自己媽咪沒多少活頭這件事。

“霍先生？霍振東？你睡了嗎？”舒顏想來想去，悄聲出聲。

原以為霍振東不會又回應，卻見他猛地睜眼，冰冷的眼神仿若刀片劃到她身上。

“做什么？“

“就是、那個……關于我壽命的事，希望你不要和孩子們說，他們知道可能會傷心。”

哪是可能，是一定。

霍振東有些不耐煩。

他和舒顏沒多少感情，管她能活多久？

舒顏還在自顧自的說：“其實我也不是那么短命，一般情況下，還能活五年，能活到孩子們十歲的時候。”

她語氣里有些許惆悵，更多的是平靜：“在這期間，你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都可以和我說，我盡量做到。當然，我不是白干活的，就是希望在我死了之后，你能幫我多照顧孩子們。”

“萌萌和小憶到底也是你哥哥的孩子，叫你一聲叔叔呢。”

舒顏最后露出釋然的笑，仿佛不是在交代后事。

霍振東靜靜聽著，深沉黑眸毫無波瀾，沒有半分觸動。

舒顏把話說出來也算是松口氣，命數不長的事，算是她的一個秘密。

此刻能說出來，放松不少。

“你是什么學歷。”霍振東忽然道。

“啊？”

“學歷。”

“上學的學歷嗎？我、我沒有……”

舒顏被問懵了，她確實什么學歷都沒有，根本沒上過學。

說難聽點，就是文盲。

如今學習氛圍極強的京城里，能找到一個沒上過學的文盲，也算是大海撈針。

舒顏就是那根針。

霍振東眉頭肉眼可見的再次皺起：“舒家沒有讓你上過學？”

舒顏蒙圈的睜大眼睛，隨即點點頭，苦笑：“我不是說過嘛，在舒家的時候，日子不太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