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相殘?
又是什么鬼?
謝文爍忍著突突直跳的腦門,放下揚起的手,忍不住放軟語調罵了一句。
“笨蛋,不會用成語就別亂用,不是父子相殘,是兄弟相殘,都是誰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是觀爺爺啊,觀爺爺每天都會給桐桐講好多童話故事,什么沉香和二郎神舅舅的恩怨情仇,傻鳥精衛投海自殺的作死行為……”
她還沒說完,突然,從漂亮小嗝嗝那邊傳來一道急促的咳嗽聲。
似乎是被什么嚇到,被口水嗆住了。
謝文爍聽到后,飛快地抱起小桐桐躲的老遠。
“私生妹,離他遠點,他身上有病……”
結果他話還沒說完,小桐桐從他身上掙扎著溜下來,又哼哧哼哧地跑到輪椅前。
她彎著腰,偏頭看過去,整個小腦袋瓜宕機了。
小男孩半垂著頭,黑色長劉海擋住了他的眉眼,看不到里面的情緒,但是露出來的精致瘦削下巴上,有什么彎彎的弧度從他嘴角上一閃而過。
很淡,很快!
為了看的更清楚,小桐桐蹲下來,雙手托腮,捧著圓嘟嘟的小臉,歪著身子從下往上看。
咦,怎么找不到呢?
小桐桐的目光一寸寸地在小男孩臉上打量,大大的葡萄眼中滿是失望。
她好想看漂亮小嗝嗝笑。
小嗝嗝笑起來一定灰常好看,灰常可愛。
不過,小桐桐的失落也只是那么一瞬間。
“小嗝嗝,兄弟相殘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胖嗝嗝說我用的不對?”
小桐桐捧著臉,一臉認真,實則花癡地緊緊盯著小男孩。
嘴角邊又有晶亮的口水流出來,她還哧溜一聲,猛吸一口后,沖著小男孩又露出更加花癡的笑容。
小男孩被她這么赤裸裸的目光,看的眸光晃了好幾下。
他偏開頭,不去看著粉團子,也不理會她的話。
走過來的謝文爍見不得粉團子受冷落,兇巴巴地朝小男孩威脅道:“小瘸子,我妹妹問你話呢?還不回答?是想再嘗嘗我拳頭的厲害嗎?”
小男孩緩緩地抬起頭,一雙比黑洞都還深淵的黑眸,就這么靜靜地瞪著謝文爍。
他也不說話,眼神又黑又冷。
看的謝文爍舉起來的拳頭,僵硬在半空中,手臂上有兩排深深牙印的地方,隱隱作痛。
那是小瘸子剛來他家的時候,他一拳還沒揍到小瘸子身上,被小瘸子咬傷的。
當時鮮血直流。
謝文爍被他看的忍不住頭皮發麻,身上囂張的氣焰矮下不少。
他放下拳頭,將小桐桐從地上拉起來。
“私生妹,剛才看清楚了沒?這就叫兄弟相殘,我打他,他也要反擊我。”
小桐桐被剛才兩人之間的氣勢給嚇住。
她小肉手緊緊地攥著,直到謝文爍放下拳頭后,她才大大地松了口氣。
“胖嗝嗝,桐桐明白了,桐桐不喜歡這個成語,以后也不會用了,你們就不要再打架了,好不好?觀爺爺還說,兄弟姐妹團結一心,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
說罷,小桐桐一手牽起謝文爍的手,另外一只手準備去拉小男孩的手時,還沒碰上,小男孩像是受了驚嚇般,熟練地轉著輪椅,飛快地閃開。
小桐桐撈了個空,小身子本來就往前傾著,一下子重心不穩,啪嘰一聲,摔倒在草地上。
草地上的草甸子雖然厚實,摔不疼,但是草縫中有不少小石頭。
好巧不巧,小桐桐肉肉的右手手掌直接從一顆鋒利的小石頭上擦過,細嫩的皮膚被刺破,很快染紅了一小塊的草甸子。
謝文爍見狀,小心肝一顫,心疼的不得了,沖著小男孩氣急敗壞地罵了聲。
“謝修然,你做什么?誰讓你欺負我妹妹的?”
小桐桐趴在草地上,疼的肉嘟嘟小臉皺起來。
那雙黑黝黝的葡萄眼中,漫起一層水霧,越來越多的淚水在眼眶里蓄積,要落不落的。
誰看了都會感覺到心疼。
謝修然只是冷冷地看了粉團子一眼,默不作聲自己推著輪椅走開,沒有一點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