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趙重已經醒了過來，看著這一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
他看見了整個秒殺過程。
很短。
從張昭然撤退到王冕追殺，再到王冕心臟被捏碎，不過短短十幾個呼吸，時間快到他根本沒反應過來就結束了。
哪怕作為旁觀者，他也沒注意到黑貓的存在。
直到最后一刻，王冕身后出現一團黑光，在黑光流溢中，一只纖纖細手輕易就洞穿了王冕的胸口，旋即張昭然的衣服覆蓋了黑光。
再然后，黑光消失，她就出現了。
是她！
是那個和王謝大戰的黑衣女子，是天災級的妖魔巨獸！
如果面對王冕，還有一戰的希望，面對天災級妖魔巨獸，根本連希望都沒有。
完犢子了。
張昭然回頭對趙重點點頭，示意不用擔心，又看著夜姬。
夜姬走到張昭然旁邊，眸子里的紅色漸漸褪去，笑道：“猙的御音依附于它的心臟跳動，心臟破碎，就無法再有任何威脅，不過以后遇見猙的話，沒有250%以上的妖魔體，最好的方式就是跑，有多遠跑多遠，猙雖是天災，但卻不輸深淵，甚至看媲美神明級，如果是猙來施展御音的話，其實可以掌控世間任何聲音，哪怕是你的心臟跳動，都能被利用。”
張昭然長出了口氣。
不愧是猙的妖魔體，心臟破碎，王冕竟然還沒死透！
看著已經無力站立，以劍撐地半跪在地的王冕，張昭然神態淡漠，“哪怕是泥濘里的狗，也有活下去的權力，懷有活得更好的希望，我不否認，你出身比我好，但這并不是你肆意妄為的理由，王振該死，你的所作所為也該死，我也不懼怕殺了小的來老的，今后上藍王氏再有人來，我再殺便是，若是不死不休，那我便夷平上藍王氏又如何！”
王冕面目猙獰，喘息著道：“就憑你？癡人做夢！”
張昭然冷笑一聲，眼眸里閃過一絲腹黑，“人沒有夢想，和咸魚有什么差別？對了，忘記告訴你，我在紅河北岸逃亡的那半日一夜，其實是和王謝在一起，嗯，她的手很軟，她的腰很細，她的唇很香，就是不知道受了重傷后，她是否還能記得我和她那夜的旖旎。”
這話一出，夜姬捂嘴偷笑。
這個連撒謊都不會的男人，竟然說得有板有眼，殺人還要誅心！
趙重口瞪目呆。
咱這老弟，真把萬千少男的夢中情人王謝給睡了？
王冕聞言怒目圓睜，“你撒謊！”
王謝是誰？
是整個世間無數少男的夢中情人，是上藍王氏所有人的驕傲，是天之驕子，是高高在上的人間仙女，豈容褻瀆。
張昭然呵呵，搖頭道：“我在撒謊么？王謝120%的朱雀妖魔體，知道的人不多吧，我怎么會知道呢？那是旖旎之后，她偎依在我懷里說的。”
謊話的最高境界，就是說實話。
其實也不奢望王冕會信。
但只要他心有懷疑，自己這一把鹽就撒對了。
王冕神情一慘。
他已經無力支撐，不由自主的倒地，仰首望天。
像魚一樣喘息著。
張昭然知道王謝是朱雀妖魔體，這不難，但王謝妖魔體達到120%覺醒度的事情，只有上藍王氏的核心子弟知曉。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王謝她怎么可以。
她怎么能看上張昭然這個泥濘里的賤種！
一念及此，王冕只覺萬箭穿心，世間最大的痛苦不過如此，心中的驕傲、信仰在一瞬間崩塌，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張昭然臉色倏然一沉，“痛苦？絕望？”
執劍上前。
“你說我是泥濘里的賤種，不配和你一戰，那么現在呢，你甚至只是我腳下的泥濘，諷刺么，有句話叫什么來著，哦，莫欺少年窮，雖然很狗血，但我還是說要這么一句。”
一腳踩在王冕胸口，手中長劍緩緩落下，慢慢的洞穿王冕的額頭。
“你看，你現在像不像一條死狗？”
“不像，因為就是！”
王冕精氣神徹底失去，眼神空白無力，光彩漸漸黯然，看著漸漸模糊的張昭然，呢喃著問了一句：“王謝到底有沒有……”
張昭然一臉腹黑，“你猜！”
王冕嘆了口氣，吐出最后一口濁氣，在最后那一刻，他依然在糾結。
王冕死了。
帶著不甘和絕望死去，無比痛苦。
死不瞑目。
在死前，他的驕傲他的尊嚴，都被無情的踐踏。
張昭然漠然了片刻。
終于殺了王冕。
但王冕說的有道理，殺了小的，還有老的，只怕后面還會有更強的上藍王氏的高手來風情關，甚至有可能真的要面對王謝和王仙芝。
又能怎樣呢？
道理在我這邊，只管往前殺便是，哪怕最后輸了，也不遺憾。
“噓~噓~噓~”
張昭然回頭，對遠處的趙重笑了笑，“噓個錘子，過來撒，放心，夜姬確實是天災級妖魔巨獸，但她不會傷害咱倆。”
夜姬狡黠一下，“說不準哦，我也會吃人的。”
張昭然本能的悶騷了一下，“怎么個吃法？”
旋即暗叫不好。
一個沒忍住，怎么撩起這母貓來了，一定是太久沒耍朋友，看一只母貓都覺得眉清目秀了。
說一說一，夜姬確實很美。
不輸王謝多少。
尤其是之前，被鮮血刺激嗜血本能散發出的那股妖艷氣質，簡直睥睨眾生。
果然，夜姬眉眼彎彎起來，笑靨如花，嫵媚氣息盡顯，“你想我怎么吃你？”
張昭然咳嗽一聲。
小母貓你這不單純了啊，怎么染上了人類的不良風氣了呢。
趙重心驚膽戰的過來，盡量離得夜姬遠遠的，拉了拉張昭然胳膊，“怎么回事，她好像就是和王謝大戰的那頭妖魔——那個美女！”
一看夜姬面色不善，趙重急忙改口。
張昭然嗯了聲，“先善后吧，回頭我給你詳說。”
王冕的尸首已經退出覺醒態，張昭然本著打怪通關了應該掉裝備獲得獎勵的心思，在尸首上翻了一陣，又找到個乾坤袋。
打開一看，頓時無語至極。
好歹也是上藍王氏年輕一代中的翹楚，竟然連獸丹都沒一顆。
翻了下，除了一堆金葉子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有一本雜書《巨獸錄》，一些療傷的丹藥，不過倒是有本劍譜價值不菲。
《神惜一劍》。
簡單翻了一下，心頭大喜。
這尼瑪有點像因果律的劍法啊，按照書中所說，練到一定境界后，出劍必中！
破案了！
難怪自己每一次都會被王冕一劍穿心，永遠也無法躲避，雖然實力差距是原因之一，恐怕這《神惜一劍》也是原因。
那就笑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