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布莊，兩個人走在街上，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無論男女老幼，看會有剎那的魂不守舍，尤其是男子，最終都被那黑絲吸引了眼球。

夜姬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傲立雞群的感覺。

心情極好。

挽著張昭然的胳膊，低聲說還是人類世界有意思嘞，這才是活著的意義啊。

張昭然眼觀鼻鼻觀心，盡量表現得很正派，眼看鐵器鋪在望，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變成人后，到底算人算獸？”

忽然覺得，在擼貓這個層次上，再深入一點也是可以接受的？

夜姬笑瞇瞇的，“進化的終極形態，就是人類啊?！?/p>

張昭然嘿了一聲，賊樂。

是人啊……

那似乎可以接受嘛。

不急不急。

來日方長。

別問我方長是誰。

走入鐵器鋪，趙重和顧冶子的反應幾乎和張昭然一模一樣，不過趙重要收斂得許多，看一眼，吞了吞口水，就不敢再看了。

看玩笑嘞，她可是天災級啊，敢褻瀆？

顧冶子道：“都已準備妥當了，昭然，說說看你準備怎么雕琢這兩顆相柳之獠?！?/p>

稱呼改變了。

顯然趙重已經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張昭然想了想，“我是這么打算的，兩顆相柳之獠，一顆完整的用來打造一柄普通制式的劍，另外一柄打造成薄如蟬翼的短劍，而這個短劍平日里鑲嵌在長劍中，關鍵時刻可以從長劍中抽出，能如扇面一般錯開最好，材料應該有剩余，把剩余的材料用在我這個重劍里，老趙的刀也可以加入剩余材料重新鑄造。”

顧冶子眼睛一亮，“這想法很天馬行空?！?/p>

世間還沒有這樣的長短劍。

作為一個鑄劍師，顧冶子對這個構思萬分驚艷。

張昭然笑而不語。

不過是自己根據小說里的照抄而已，是王小石的銷魂劍和相思刀。

顧冶子又道：“還是有個問題，我說了，需要相應的妖力之焰來淬煉相柳之獠，但也要有相應的能力剖得開它，她真的行嗎？”

張昭然看向夜姬。

夜姬心情好啊，啊嘞啊嘞的點頭。

趙重在顧冶子耳邊輕聲，“聽我的話，千萬不要懷疑咱這弟媳婦?！?/p>

張昭然一臉尷尬的摸摸鼻子。

沒反駁。

夜姬眼睛一亮，“老趙你說什么？”

趙重嚇了一跳，“弟……弟媳婦？！”

夜姬咯咯咯的笑。

張昭然咳嗽一聲，“開始吧?！?/p>

顧冶子先仔細測量了兩顆相柳之獠，選定一根品相較好的作為長劍的根基，又在上面描刻了尺度，然后放入火臺，對夜姬示意，“開始?！?/p>

夜姬深呼吸一口氣，面色凝重起來。

這是相柳之獠。

神明級妖魔巨獸的獠牙，而她只是天災級，要淬煉它也需要全力。

一只手緩緩點到相柳之獠上。

同一時間，天賦“歸虛”施展，強大的妖力在一瞬間就沒有絲毫氣息，哪怕張昭然三人站得如此之近，也感受不到氣息壓迫。

相柳之獠劇烈顫抖，由淺紅到艷紅，最后彤紅。

顧冶子見狀，立即拿起旁邊的錘子，嘿赤嘿赤不斷的敲打相柳之獠，若是顏色褪去，又讓夜姬再次用妖力之焰錘煉。

如此反復，終成雛形。

再一次將長劍淬煉彤紅后，顧冶子拿起一柄小刀遞給夜姬，“從側邊開一個口子，在我描刻過的地方，長度要準確！”

夜姬一一照做。

一柄鐵匠鋪的用的專業小刀，雖然足夠堅硬鋒利，但絕對破不開相柳之獠。

但在夜姬手上，化腐朽為神奇。

時間飛速流逝。

當長短劍劍身完成后，夜姬已是滿頭大汗，虛弱至極。

顧冶子深呼吸一口氣，“我來打造劍柄?！?/p>

去了一趟里屋，回來后捧了一塊青銅，和張昭然給的十片金葉子混在一起，放入爐中，大火融化，再將長短劍劍身放入模具之中，倒入融化后的金水和青銅水。

冷卻。

然后拋光打磨，雕花。

兩柄劍大功告成。

張昭然接過長劍，喜不勝收，好劍！

劍身欣長而略帶弧線，刀尖造型，有些武士刀的影子，流線感特別強烈，但終究還是一柄劍，劍身晶瑩雪亮，光可照人，劍柄青黃亮色的紋路旋繞，再順勢雕花，渾然天成之中，又顯古樸厚重之意。

拇指和食指輕輕一錯。

鏘！

只有一尺多長的短劍從長劍中錯開，薄如蟬翼。

錯開之后，劍身輕顫。

發出震懾心魄的劍吟聲，久久不散。

顧冶子擦拭了滿頭大汗，“如此好劍，當有好名，當然，什么斬天、破魔、玄天之類的，太過于普通狗血了?！?/p>

張昭然沉吟晌，道：“長劍‘春風’，短劍‘得意’，如何？”

春風得意。

顧冶子點頭，“倒是別致，有什么含義？”

張昭然呵呵一樂，“哪有什么含義，就是覺得有此劍在手，人生就一定會春風得意馬蹄疾——”頓了一下，“終于有那么一點安全感了。”

顧冶子深呼吸一口氣，“還剩下不少材料，繼續？”

張昭然嗯了一聲。

看向夜姬。

夜姬一臉疲憊，還是堅持著點了點頭。

這一次需要用妖力之焰徹底融化相柳之獠的邊角料，然后顧冶子將重劍和趙重的刀徹底融化，再將兩種材料混合在一起，重新鑄形。

倒是不麻煩。

當相柳之獠徹底被夜姬融化后，夜姬已經搖搖欲倒。

張昭然剛想去扶，眼前黑光閃耀。

再定睛一看，夜姬變回了黑貓，蜷縮在地上呼呼大睡，累得夠嗆。

不知怎么回事，張昭然心里竟然有些難受。

他不知道夜姬為什么會對自己這么親昵，甚至各種想睡自己，很可能是她的“明道”天賦做出的選擇，但親眼看著她的付出，人心都是肉長的，哪能無動于衷。

就算是被這天災利用了，也……就這樣吧。

無須后悔。

上前將夜姬抱在懷里。

趙重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嘀咕了一句，終究英雄難過美人關，我家這小老弟有點花心啊，幾日前還惦記著想睡王謝，結果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了。

張昭然的重劍和趙重的刀重新鑄好后，天色已暮。

嗯，是第三天的天色！

足足花了三天。

最耗時間的還是春風和得意兩劍，鑄造重劍和刀，只用了一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