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盛硭嘟囔一句，把手機放到一邊。
沒有戚殷的生活，盛硭恢復到以前一般，三餐無規律，從早睡到晚。
不同的是，稿子存的快，考研書看的多。
戚殷做的甜品，在第二天就吃完了。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連喝水都是有人喂到嘴邊的，她做飯的可能微乎。
晚上九點多，和忙碌一天的戚殷聊了兩三句，盛硭提到了和老教授約了時間。
“他說讓我配合他。”盛硭湊近屏幕。
那邊陰雨天，戚殷信號斷斷續續，他打著傘站在雨幕中，想和盛硭多聊幾句，但是通話中斷，信息也發不出去。
戚殷微微嘆氣。
【下雨啦。你先回去吧，等下次再聊。】
天空灰暗，只有烏云探頭探腦，戚殷收到消息，又發了一句：【晚安。】
收起手機往回走。
路上的雨水順著板磚縫隙溜走，行走在上面不會濺得一鞋子的污泥水漬。
卜琪拉伊木提著繁重的裙擺從遠處跑來，她舉著傘遮不住雨水。
看見戚殷，她喘著粗氣拉住他的衣服，斷斷續續道：“戚醫生，有個叔叔喘不過氣……邱爺爺讓我來找你。”
戚殷大步往前走，不動聲色來拉開距離。
走了兩步見她愣在原地。
回頭看著她黢黑的臉上滿是雨水，發絲黏在臉上，氣喘吁吁的模樣，他沉聲：“在哪兒？醫棚？？？”
卜琪拉伊木回神，揉了揉眼睛跑在前面：“不是，在一個醫生姐姐的住所。”
到地方，有個年輕的醫生手足無措，旁邊站了幾個稍微上了年紀的醫生對著床上的病人分析。
“喘不過氣，心臟跳動頻率快，太陽穴刺痛，面部潮紅。”
戚殷聽到后，心里有了幾分猜測。
旁邊的機器上的波浪線起起落落，但是整體趨勢是上升。
另一邊架子上是一層層藥品。
戚殷走過去，從上翻到下，找到自己想要的，又拿了針管混合兩種藥品。
注射后，喂了點兒藥品。床上的人面色平淡下來。
戚殷撇了一眼那群人，幾人不好意思笑：“我們都是外科的。”
“我耳鼻喉科的。”
稍微年輕一點點，摸摸鼻子，“我是內科，但是我是實習生。”
邱醫生坐在角落里，聽到他們這樣說，也為自己解釋一下：“我老中醫，不敢動你們西藥。”
戚殷把藥放在病人身邊，“一天兩次。吃兩天多喝水。”
病人半瞇著眼睛，困意明顯，他撐著點點頭：“好。謝謝……”
戚殷走出去，撐著傘要離開。
卜琪拉伊木跟上，走了半路才小聲開口：“嗯……戚醫生，我可以跟你學習醫術嗎？”
戚殷腳步停下來，“你應該跟邱醫生學習，跟我學不到什么。”
“為什么？”
“我是西醫，用的是西藥，機器，拿的是手術刀。”他說。
卜琪拉伊木不懂：“我只要學會了不就可以啦？”
戚殷的聲音被雨水遮蓋：“西醫和中醫不一樣。西醫更復雜，需要有專業的書籍知識來輔導。”
卜琪拉伊木皺眉，她歪著頭：“吉拉爺爺說，誰厲害就讓我跟誰學。”
“唔。”對上倔強認死理的女孩，戚殷不愿意多說。
“多大？”
“十九？”
“沒上過學？”
女孩搖頭。
戚殷指了指剛剛出來的房間，他道：“等你學會了邱醫生的所有醫術，你就來找我。”
他附身，低頭對上女孩的眼睛，溫潤的眸子格外認真。
卜琪拉伊木抬眼，她點頭。
女孩子單純，倒是挺容易騙的。
就像盛硭，激將法從不讓人失望。
他想到了那個丫頭，也不知道自己在家又過成了什么樣子。
有點兒擔心啊。
卜琪拉伊木就看著男人，眉眼溫柔笑意濃厚，又微微撅眉似乎在擔心什么。
她想要開口跟他說話，卻又找不出什么理由。
戚殷對她說：“那么大的雨，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戚殷說完轉身離開，身長玉立的男人邁步消失在雨幕中。
——
盛硭和教授約出來，對方的意思是讓她先住院。
方便觀察。
因為聯系不上戚殷，盛硭就問了盛咣的意見。
【在哪兒？我讓你雅雅姐過去。】
盛硭舉了舉手機，“我家人要來，我住院的事兒要跟他們商量的。”
教授頷首，跟盛硭聊起了閑話：“你和戚殷……是情侶？”
盛硭搖頭，“不是的。他是我……少時的玩伴。”
教授點頭，“我曾經聽他聊過你，對你很上心呢。”
盛硭笑道，輕輕的點頭，“他對我一直都很好，所以會被別人誤會。”
教授笑而不語，過來人總是能一眼看透。
青雅十分鐘后到達，她坐在盛硭旁邊，聽著教授分析病情，說出自己的猜測。
毫無隱瞞。
青雅沉默，微微側目詢問盛硭，“芒芒什么看法。”
“醫院的飯會很好吃嗎？”盛硭更關心的是，自己一日三餐的標準在哪兒？
教授哈哈大笑，“說實話，員工餐可能會比大食堂的好一點。但是很養生都是清淡口的。”
盛硭撅眉。
青雅微笑，溫柔道，“可以讓阿姨給你送呀。”
“那……住院吧。”
戚殷不在，在家也挺無聊的。
余下的教授會安排，等他會談結束后。
青雅湊近小聲問她：“你跟戚殷說了？”
“沒有……他去高原支援了。”盛硭挽著青雅的手臂，鼓著腮幫子嘀咕。
“高原支援？他不是才來Z市嗎？醫院什么會把他派出去？”
“他媽媽讓他去的。他一走都沒人給我做飯了……”盛硭泄氣，她抱著青雅的胳膊撒嬌。
“雅雅姐，我聽哥哥說有一批香水樣品？？”盛硭眨著寫滿“想要”的大眼睛。
“早答應給你啦。都在家里放著呢……”
“我跟你回家呀。”盛硭笑嘻嘻的湊上去。
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盛硭打車來的，正好蹭青雅的車回去。
路上看見甜品店，盛硭下車給精靈買了些甜點。
出來的路上，迎面被一個滿是墻漆顏料的男人撞到，男人年紀看起來不小了，黑發混合著白色。
額角有一塊傷疤，黑黢黢的面容笑著。
袋子里裝飾精致的蛋糕掉在地上，奶油從軟膜縫隙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