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殷微微側(cè)目，問卜琪拉伊木：“KS會下雪嗎？”
“KS很少下雪，除了帕米爾上的天山雪，幾乎看不到雪的影子。我只見過一場小雪，還是爸爸媽媽去世的那一年。”
卜琪拉伊木蹲在戚殷腿邊，仰頭看向平淡的天空。
她只在手機上見過那種鵝毛大雪，滿世界都是白色，比雪山還漂亮。
戚殷：【聽KS居民說，KS很少有雪。你出門要少穿裙子……】
【我一周沒出醫(yī)院！很宅的我！！啊！！老母親既視感。教授來了，我要去做檢查了。一會兒聊。】
話題截止。
戚殷想了想，又說：【下周就能回去了，我會帶著禮物找你。你要好好養(yǎng)身體。】
沒人回信息，他：【（摸頭）JPG】
“為什么你們那么愛玩手機？”卜琪拉伊木不懂，每個人來到KS縣都在找信號。
她仰頭去看戚殷。
戚殷收起手機，笑道：“因為有牽掛。”
“那你牽掛什么？”
戚殷搖頭，笑而不語。
把牽掛放在心上。
他從不訴說分毫愛意，但是一舉一動都在告訴別人。
回去后，戚殷分了同屋邱醫(yī)生一些容易咬的甜點，又拿著那些麥芽糖分給奔跑的孩子。
一群孩子一人一塊，分的干凈。
卜琪拉伊木笑著跟一邊的人說，“戚醫(yī)生人真好。”
張薔回眸，笑到“我要是沒有老公，肯定追著他跑。卜琪，你要是喜歡就去追。”
卜琪拉伊木搖頭。
張薔笑了聲，繼續(xù)慫恿她，“你是不敢還是不喜歡？天天圍著戚醫(yī)生轉(zhuǎn)……哦？是不敢呀？他又沒有女朋友……你怕什么？”
卜琪拉伊木詫異，她連忙問道：“他沒有女朋友？”
“應該沒有吧。有女朋友能不打電話？我倒是經(jīng)常在山丘那邊看見過他，不過都是低頭發(fā)信息什么的……而且我跟你分析。”
“手機殼純色沒有女朋友，他手機壁紙你見過嗎？”
“見過，鎖屏是手機隨機的，桌面是兩只金魚。”
“那不得了。他也沒戴小皮筋，也沒有什么手環(huán)手表。純純一單手狗。”
張薔拍手，“所以喜歡就去追。”
“張薔！過來幫個忙！”遠處有人喊她，張薔拍拍她的肩膀，鼓勵她。
“他要回去的……”卜琪拉伊木看向戚殷，她低聲道。
她只有一點點喜歡，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男人肯定會動心的。
但是她明白，戚醫(yī)生的不可能喜歡她的。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比自己差勁的人，”
她連字都不認識，能得到他一句“學會了，我就教你”這句話已經(jīng)很開心了。
比起喜歡，更多的感情是仰慕吧。
女孩蹲在地上，拿著樹枝畫圈圈。
半晌她呼出一口氣，拍拍手站起來，去找邱醫(yī)生。
今天還沒學習呢。
……
KS溫度基本保持在零攝氏度左右，晚間最低也只有零下十攝氏度。
但是山丘處風大，每次呆了幾分鐘，盛硭就催促他回去。
山頭被煙霧籠罩，戚殷視線躍過去，看不清什么。
有個人影佝僂著腰，從旁邊走過，眸色死寂。
戚殷與之擦肩，余光瞟到他的眼睛后，有一瞬間呆愣。
這人……怎么……
他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忽然喊了一聲：“江杰辛！”
江杰辛，那個一直逃亡的兇手。
蔣杰辛腳步不停，像是沒聽到一般，匆匆走開。
戚殷跟上去，才走了兩步，腳步一轉(zhuǎn)又回去了。
他想到了男人遮住整張臉的口罩，和一身黑色的衣服，連手上都戴著手套。
如果他是，那今晚的相遇就不是意外。
戚殷忽然挑起眉梢，唇角帶著笑意，“真厲害啊。”
跟到了南疆啊。
他還以為他忙著逃命呢，結(jié)果還是跟在他身后，像死皮膏藥一般。
讓人惡心，又甩不掉。
他握著手機，在選擇把這件事告訴警察和隱瞞之間，他選擇了后者。
盛硭那么乖，怎么能讓你傷害？
罪惡的份子在細胞之間跳動，他按壓著心口，面色如同平時一般溫柔。
回去吧。
…
沒等到身后的腳步聲，男人摘掉口罩，悠哉的往住所去。
無趣。
他都準備好激烈的斗爭了，結(jié)果不來。
——
晨季微涼，山谷傳來轟隆隆的聲音讓人心慌意亂。
縣長解釋，“那是山石滾落，我們離山遠，沒事兒的。”
當?shù)鼐用癫灰詾槿唬麄兘?jīng)常能聽到，各自忙各自的。
戚殷看了眼遠處的山坡，盯著屹立不動的山，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他對卜琪拉伊木招手，女孩跑過來，“怎么了？”
“是不是有個醫(yī)生，腰背很彎，很瘦，不愛說話的醫(yī)生。”
卜琪拉伊木想了想，沒有很大印象，“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
“嗯好，但是不能讓別人知道是我問的哦。”
“為什么？”
戚殷微笑，聲音溫潤，“這是秘密。”
“好吧。”
她點頭，答應下來后他就去找邱醫(yī)生拿中藥，回來看見張薔，她笑嘻嘻湊上去打招呼。
她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張薔姐姐，我發(fā)現(xiàn)我們醫(yī)生們身體都很強壯，背脊還很直。我想問問有什么方法能讓腰直起來……爺爺?shù)谋尘秃軓潯！?/p>
“年紀大了就調(diào)整不過來了。年輕還有希望……哈哈哈，不過也不是所有醫(yī)生的背都是直的。你看蔣醫(yī)生……”她湊到女孩耳畔輕聲說。
“蔣醫(yī)生……我沒見過呀。”
“好像也不是醫(yī)生吧，應該是哪個醫(yī)生的助理，他應該跟著的醫(yī)生的，那個醫(yī)生去了另一處支援。
他落單了，找不到人，就跟著我們過來了，身份證也丟了，只有個工作證和醫(yī)院安排分支的表格。
索性就帶來了。
不過人的確奇怪。”張薔嘆氣，只覺得那人蠢笨。
“蔣醫(yī)生，叫什么啊？”
張薔隨口問：“蔣杰辛，你問這干嘛？”
“嘿嘿……我那天聽人說一個姓蔣的醫(yī)生長的很帥……”
“還能比戚殷帥嗎？要我說你就多圍著他轉(zhuǎn)悠，萬一走的時候想帶你走了呢。”張薔調(diào)侃一句。
卜琪拉伊木跺跺腳，小跑著離開。
“姐姐你好煩呀！！！”
張薔在后面哈哈大笑，看別人暗戀，可比自己快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