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杰辛啞著嗓子，他遲鈍的大腦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有母愛。
戚殷只有虛偽表面，但是因為他的插足。
他什么都沒有了，但是他茍延殘喘從來沒有放棄過。
不同的心理，造就不同的人。
“你沒想過報仇？”
戚殷笑了一聲，他沒說話。
等等吧。
——
南疆KS七點一級地震被報道出來，直接推上了微博熱搜榜。
盛硭三天聯系不上戚殷，她心底可能猜測到了什么。
在戚殷失聯第三天的下午，盛硭見到教授后第一句話：“他遇難了對不對。”
教授站在病床前，低頭望著紅著眼眶的女孩，“聽他母親殷虞傳來的消息，地震中遇難的醫生共十一人。戚殷恰在其中。”
盛硭身形晃了一下，“這都三天了，還沒救出來嗎？”
她不可置信，“KS就那么點地方，怎么可能拖三天？”
“這次地震很嚴重。”
怕的就是，死在了廢墟里。
盛硭緩緩吐出一口氣，看著教授，“我可以去嗎？”
“那邊是高原……”他摸摸下顎，“你要是想去也可以，我讓助理跟著你。有關病情上的事情都是可以找她的。”
他不是商量的口吻，只是在告訴她：你要是想去就得帶著助理。
教授之所以同意，也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
盛硭點頭。
在做完實驗后，盛硭打電話給大哥。
盛咣怎么可能會讓自己的妹妹，因為一個男人把自己置于危險？
KS什么情況，現在誰都說不準。
最初檢測沒有地震會發生，結果在三天前突發地震。
盛硭聲音放弱，“教授的助理會跟著我的。哥哥……求求你了。”
“不行。”
無論盛硭好說歹說，盛咣說什么都不松口。
她青雅求救，青雅跟她說，“你去找媽媽。媽媽和爸爸很支持你追逐愛情。”
然后盛硭就把電話打到盛家媽媽那邊。
盛母一開始是不同意的，教授告訴她，“高原對于盛硭可能沒有影響。”
盛母猶豫了一整天，在晚上的時候才同意。
但是她安排了人手，兩個保鏢，貼身跟著。
阻止不了她，那就確保她的生命安全。
盛咣知道的時候，盛硭已經上路了。
大小姐身邊跟了兩個保鏢一個醫生助理，走在哪兒都很吸晴。
盛硭去了自己向往了很久的高原，可是心里只有止不住的擔憂。
盛咣在電話里把她臭罵了一頓，“你要是傷了半分皮毛，我就打斷你的狗腿，以后門都別想出！”
盛硭委屈，“他對我那么好……遇到事情了我就是想去看看他。”
“我他媽對你那么好，也沒你見從新加坡跑來跟我過個年。”
“那不是……你沒事兒嗎？”
盛咣氣急，直接掛了電話。
越大越叛逆！！！
盛硭握著手機，窩在動車的椅子上。
醫生的助理小U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你哥哥不會打斷你的腿。”
盛硭搖頭，她垂著眼睛看向自己的芊芊玉指，“我是擔心戚殷。”
小U微微嘆氣，她伸手摟著女孩的肩膀，“你要相信他，為了你他會撐下來的。”
“嗯。”盛硭埋在她胸前，低低的應了一聲。
她現在思緒很亂。
昨天下午剛聽到戚殷遇難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去找他，她不明白。
她只是想快點見到他，確認他平安。
而現在，她腦袋空空的，連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平日里的天馬行空，現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連設想到了目的地應該有的情況都沒有。
盛硭半瞇著眼睛，她腦袋一歪，瞬間沒有知覺。
小U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等過了一會兒去看她的情況，才知道睡著了。
她微微嘆氣，余光撇到坐在一排的兩個保鏢。
兩個男人身強體壯，身高得有一米八七左右，留著寸頭，面部黢黑，穿著簡單的夾克，就這樣面無表情的坐著。
沒有任何交流和動作。
像是兩個假人一樣。
她給盛硭蓋上小毯子，回頭跟其中一個保鏢聊天，“你們是盛家臨時雇來的嗎？”
保鏢分給她一個余光，“不是，我們是盛家的保鏢。”
小U睜大眼睛，“那你們平時干嘛呀？就跟在他們后面嗎？”
保鏢挺直背脊，沉默應對。
沒人理她，小U尷尬的笑了笑。
——
下動車的時候已經是在下午，中午臨時找了個飯館，點了比較豐盛的飯菜。
盛硭吃了幾口就不動了，她翻出包包里的零食，剛拆口就被小U奪走。
“不能吃，你一點兒都不能碰。”小U嚴肅，把零食全部沒收。
盛硭無奈，想到下午的路程勉強吃了些飯菜。
飯菜吃不慣，吃進嘴里的就像是背灌了一口混合著各種調料的油。
小U問商家要了一碗清水，把油大的過了一遍，才放進她碗里，“多少吃一點兒，不然你身體熬不住。”
盛硭微微頷首，麻木一般吞咽下去。
她不喜歡，一點兒都不喜歡。
盛咣生妹妹氣，安排好的轎車司機把電話打到盛硭這兒。
山路依舊顛簸，司機找到盛硭，簡單說了自己情況，“我是盛總安排的司機，負責把盛小姐送到KS縣。”
盛硭點頭，她給哥哥發了信息。
雖然沒有回復，但是她知道哥哥看到了。
走的是戚殷走過的路，天邊的色彩比照片更濃厚。
小U驚嘆，嘰嘰喳喳的自言自語，還拍了一堆照片。
盛硭被她吵的腦子嗡嗡，上路半個多小時的時候胃里就翻滾起來。
她躺在小U的腿上，“小U，我想睡覺。”
小U點頭，噤了聲。
下了公路，因為地殼運動，這邊路程更加陡，一起一伏帶著心臟都顛顛簸簸。
盛硭睡得昏沉，意識一時清晰一時迷糊。
下午因為盛硭的不適應，中途休息了一會兒，順便吃了飯。
盛硭握著小U的手指，拒絕了速熱米飯：“有甜的嗎？”
小U搖頭，她摸摸盛硭的額頭，“喝水嗎？”
盛硭嗓子啞啞的，抿了兩口，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小U給教授匯報了情況，教授回復：【身體嬌弱，不適應很正常，等到地方休整一天再觀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