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大名的摩恩城主。
甚至都沒有看到要塞城外的真正畫面。
就這樣被嚇退了。
一溜煙跑得那叫一個神速。
……
李風在今后的很長一段歲月里，都無法自己今天挨的這兩巴掌。
一直到他真正目睹了讓李漠驚恐的存在，才明白，自己多年前挨的這兩巴掌算輕的了。
摩恩城主，李漠是個幸運的人。
他在自己年輕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這世間最危險的存在之一。
那時他還孱弱無知，黑色的影子就像是夢魘一樣伴隨了他一生，成為這位傳奇賜福者的陰影。
……
…
而事實上，降臨在煉金要塞之外的那道影子，那份令李漠不寒而栗的氣息，并非本體。
“只是投影嗎……呼哧……呼哧……”
弦一半跪在地。
相比于之前，此刻的他狀態極差，身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傷痕，還有絲絲黑煙繚繞，鮮血橫流。
“不是投影，只是一口氣。”火光引導回答了他的問題。
前方不遠處，無頭人手持兩柄殘劍，如同鬼魅一般。
弦一僅僅只是與對方打了個照面，就落得這樣一個凄慘下場。
差距實在太大了。
“再說一次，你不是那東西的對手，想辦法逃命吧，它的這口氣只能維持一小段時間，但你若是繼續這樣死撐著對抗，必死無疑。”
火光引導還在不斷勸誡著弦一。
它希望弦一能放棄對抗的念頭，轉頭逃命。
……
“嗤……”
弦一冷笑了一聲。
嘴角流出鮮血。
很顯然，他沒有逃命的打算。
……
眼前的無頭人很詭異。
如果說對于那些裁決殿的使徒來說，弦一身上的余火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力量，那么此時無頭人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也是弦一認知內一種完全陌生的東西。
賜福之力殺不死弦一。
但在無頭人的刀下，弦一感覺自己隨時會死。
“你還很孱弱，你沒有合適的武器，沒有掌握任何有效的戰技，這樣下去真的會死的。”火光傳來聲音。
然而弦一沒有后退的打算。
也沒有再對火光引導進行回應。
他持劍的右手已經微微發顫，索性換了一條手來握劍。
……
無頭人一步步靠近。
它手中雙劍交錯，擺開了一個與之前那名雙劍使徒一模一樣的起手劍勢。
這一幕落到弦一眼中，他瞳孔內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芒。
嗖！
無頭人動了！
黑色的煙霧纏繞著它的雙劍。
它的每一次斬擊、橫掃，都勢不可擋。
劍鋒披靡！
……
然而，盡管弦一看起來應對得很狼狽，可他確確實實每一劍都堪堪避開或者拼命擋住了！
并且就在無頭人最后一串連斬劈空了之后，他左手的暗紅色長劍直接滑過對方的腳踝，切下了無頭人的整個腳掌！
不過，緊隨其后而來的滾動黑霧也將弦一整個人掀翻了出去。
他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起身就嘔出幾口鮮血。
黑煙侵蝕到他體內，不斷制造著痛苦。
但弦一不敢怠慢，快速起身擺開防御架勢。
盡管傷勢加重了，但他的情緒卻逐漸趨于穩定，思維愈發的清晰。
……
無頭人的力量遠超過雙劍使徒。
但有一件事情是弦一已經確認了的，那就是所謂的“這口氣”，只是取代了雙劍使徒的靈魂，它賦予了這幅殘軀一種新的力量，這種力量很恐怖，哪怕只是它的一口氣。可它無法取代的是，身軀還是這幅身軀，它所能夠施展出來的劍技，依舊是雙劍使徒的招式。
無頭人對弦一的每一次斬擊，在前不久他與雙劍使徒的廝殺中都已經見過一次了。
而且都記住了！
每一次斬擊的角度轉換、每一次突刺的時機，全都被弦一記在了腦海里。
……
留下來死磕，不是一意孤行。
弦一心中是有一定的底氣的。
此刻的無頭人雖然殺傷力恐怖，但說到底，無非也就是一個增強版的雙劍使徒。
所謂的“那口氣”如果直接降臨下來以本體針對弦一，弦一可能真的得跑路了。
但它選擇入主雙劍使徒的身軀，這反而束縛了它自己。
而這，也成為了弦一唯一的機會。
……
很快，火光引導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它明白了眼前這個潛藏者為什么不選擇逃竄，讓它驚訝的是，此前與雙劍使徒的交手時間很短，但弦一卻直接將對方的進攻路數全部牢記了下來。
他是個天生的戰士……
“放手去打，它的時間不多了……要注意那些黑煙，不要沾染太多。”
這一次，火光引導支持了弦一的決定，并且說完這句話之后它就再也沒有開口干擾弦一的戰斗了。
……
煉金要塞城前。
一個渾身浴血的年輕人，和一個手持雙劍的無頭人，拉開了一場短暫而血腥的廝殺。
弦一一直都處于下風。
但他始終沒有死。
這出乎了火光引導的預料，同時也出乎了裁決殿深處那一位的預料。
……
戰斗沒有持續多久。
在弦一拼命斬下了無頭人的一整條手臂之后。
那股繚繞在無頭人身軀周圍的黑煙徹底消散。
弦一也總算是放下了手中的劍，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嘶……”
他現在腦子里就一個詞——痛。
深入骨髓的疼痛，附著在他整個身軀的每一個角落。
這并非只是純粹的肉體疼痛……
他身上有傷，但都不致命，但疼痛感卻讓他連站起來都難以做到。
弦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手臂皮膚的裂痕內還有絲絲黑煙的痕跡。
“這是什么？不是說賜福的力量傷不到我嗎？”
他覺得非常疲憊。
……
“不是賜福。”
火光在弦一面前浮現：
“是代價，這就是和黑影對抗的代價，我所說過的厄難。”
……
“說人話。”弦一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
肢體活動引動的更多痛楚讓他頭皮發麻。
“你剛剛對抗的是裁決殿深處某一位的一絲意識，一口氣而已，在往后很長一段時間，這份痛楚會一直跟隨著你，即使你身上的傷恢復了，痛苦也不會消失，這是與黑影交手的代價。”
“多少能聽懂一點點。”
弦一搖搖頭。
他艱難地將目光投向眼前這座巍峨的煉金要塞。
“想來，以我這樣的狀態，再追上去會死吧？”
“請尊重一下引導，你要追殺的人已經通過傳送陣離開了，作為非賜福之人，你無法使用傳送陣，接下來請往正確的方向走吧，否則你會死。”
火光很平靜地對弦一說著。
“能告訴我那黑影是什么東西嗎？”弦一看向火光。
“不能。”火光的回應很干脆。
不過弦一已經習慣了。
“那就告訴我，接下來該往哪走吧。”弦一嘆了口氣，他艱難地站了起來。
“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消除掉纏身的痛楚詛咒，尋找武器以及戰技，這一切，都在無邊深淵。”
火光緩緩漂浮了起來，光絮朝著前方不斷拉長。
形成了一個方向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