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清早，天還有些擦黑，燕聞書就開始挨個院落敲門，叫幾個師妹師弟起床，準備著去參加朝天宗外門弟子的大早課。

等人差不多齊了，他還稍微檢驗了一番，各人的弟子服有沒有穿工整。

然后就看到多了對黑眼圈，臉上還有點煙熏火燎之感的六師弟。

四師弟身上似乎也有點煙火味，不過木頭的清香居多。

昨晚最邊上那間院子的動靜，燕聞書也稍有察覺，不過看著井然有序，不像是在搗亂，就沒有去管。

這會看著他們二人這樣，就不由笑了：“這是忙了一晚上？”

寧清遠一抹臉，讓自己清醒了點：“可不是，七師妹說要讓那些新造出來的紙，盡量多吸收一點月之精華，所以要時不時給它們翻面。”

她監工到后半夜，就回去休息了，不過好歹還是留了那兩個傀儡下來接著幫忙。

“……嗯。”他只聽說過，紙漿剛成時，需得靠日照晾干才最好。

七師妹真是花樣多。

燕聞書一點頭，站到一邊，略等了一會，就見云未弦也換好弟子服出來了。

外門弟子服是以紅色為副色，主色是偏紅的橘色，算不上有多好看，只是他們大多身形修長，都能夠撐得起來罷了。

云未弦雖然身形嬌小，但膚色不是雪白，而是冷中帶點清透的那點白，反而被這看著就很暖和的弟子服配色，給烘托出幾分好看嬌俏的臉色來。

正好，第一縷天光破開云層，與還未滅的燭火爭相映在她的臉頰之上，讓幾人一時間有些看得愣住。

似乎又有點不認識她了一般。

“發什么楞，走吧。”

燕聞書恍然回神：“好，大家跟上。”

說完，他便御劍飛在了前面。

七人里，就他差不多將外門其他地方都看過了，包括每月一次大早課的特定地點——

外門正殿前的大廣場。

而等到飛近了些后，就能夠看到有不少人從各個山頭飛來。

此前他們只大略知道，朝天宗外門都是有近上千名弟子，這會親眼所見了，才真正意識到這個數字有多大。

嚇一跳之后，就還有些慶幸，并不是所有外門弟子，都會報名參與三年后的外門弟子大比。

落到大廣場上之后，燕聞書帶著六個人，找了個比較偏的空地坐好。

看著一群群穿著同樣弟子服的人們接連落地，云未弦一時有點頭疼，要從這么多人里面找幾個人，是不可能輕松隨便了。

而且乍一看過去，都讓人覺得好像都長一樣，包括他們這邊七人。

不過，弟子服的用意就在這了，十分能彰顯出大宗門的勢頭和氣度。

她那時候，只有道教和佛教有這樣的排場。

沒過多久，這偌大的大廣場上，便擠滿了外門弟子。

然后負責帶他們上大早課的長老方才不急不忙的出場。

很巧，還是熟人——飛舟上的那位元嬰長老，鄢衡。

他要帶弟子們一起做的，并非是打坐運轉周天，而是他主修的煉體里的基礎動作。

煉體，簡單點來說，便是鍛煉身軀，從頭到腳，從外到內。

煉到極致可以刀槍不入，防御能力強到驚人，再輔修一些武道之術，配合法器，是很適合實戰，并且是打頭陣的強力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