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瑜前世,在漫長的時光流轉后,于兩年后的某個不經意瞬間,才與程嘉良相識。那時的程嘉良,剛從監獄中走出,歷經磨難與生活的磋磨,身上曾經的銳氣與棱角,已然被殘酷的現實消磨殆盡,如同被歲月揉皺的紙張,失去了原本的鋒芒。
而這一世,葉瑾瑜帶著前世的記憶,有意提前了與程嘉良的見面。此刻,她淡定自若地坐在程嘉良對面,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彌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氣息。
她的手緩緩抽出尚未打完的牌,那是一張小鬼,在牌局中雖不算特別起眼,卻也有著自己獨特的地位。
“程先生是茶峒灣人,去年十月突然就跑到三江市開了幾家會所。”葉瑾瑜的聲音不疾不徐,猶如平靜湖面泛起的淡淡漣漪,不帶一絲波瀾。
她又抽出了一張黑桃五,這簡單的一張牌,卻仿佛是她手中的籌碼,代表著她對程嘉良的了解深入骨髓——清楚地知道他在三江市開了五間會所。她的語氣只是在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沒有絲毫拿到對方把柄后咄咄逼人的威脅之意,然而卻在無形之中,讓程嘉良的心中泛起一絲漣漪。
程嘉良對此卻不以為然,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這種事只要是當地人都聽說過,在他看來,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不過是有些人留意,有些人不去留意罷了。
畢竟在當地混的人,誰不到他的會所來消費,自然都知道他程嘉良的名號。在他的認知里,這不過是公開的信息,不值得大驚小怪。
“程先生在茶峒灣有一個倉庫,里面的大飛,警察挺感興趣的。”葉瑾瑜輕啟朱唇,如同拋出一顆重磅炸彈,一下子就掀出了程嘉良最大的底牌之一。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如同銳利的刀刃,劃破了空氣的寧靜。
程嘉良的動作頓了一下,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有些狐疑地看著眼前這個從容淡漠的少女。他遠離茶峒灣,跑到三江市來開了幾家會所,明面上是個生意人,可背后的那些秘密,他自認為隱藏得很好。
此刻,他瞇起眼眸,如同審視獵物一般,審視著葉瑾瑜,冷冷地開口:“說吧,你找我到底是什么目的!”說罷,他端起桌子上的紅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紅酒在杯中蕩漾,如同他此刻不平靜的內心。
“都說程先生的事業如日中天,黑白兩道誰不給程先生幾分面子,想來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怎么瞧著印堂發黑啊?”葉瑾瑜淺笑著,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綻放的花朵,卻又帶著一絲神秘。
她插起果盤里鮮紅的西瓜,不緊不慢地放入嘴中,那優雅的動作仿佛在享受一場悠閑的下午茶。她所運用的玄術中的相術,通過面相則可推斷吉兇禍福,現在葉瑾瑜瞧著程嘉良,就如同黑云蓋頂一樣,厄運似乎正悄然降臨。
“我對怪力亂神不感興趣,還是來討論一下葉小姐是怎么知道倉庫的事情比較好!”程嘉良對于所謂神明,向來都是嗤之以鼻,他只相信自己的手段和運氣。
此刻,他一口悶下一杯紅酒,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言語之間隱隱有些威脅之意,仿佛在警告葉瑾瑜不要輕舉妄動。
“正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最近程先生運氣不好,諸事不順,馬上就會有牢獄之災,身邊小人多了,就會遭小人出賣,成為棄卒保車的卒子。”葉瑾瑜直言不諱,她所掌握的玄術中的命術可以推斷人的命運和運勢,來達到趨吉避兇的目的。
她也不急,慢條斯理地吃著水果,仿佛在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可那話語中的內容,卻讓程嘉良的心中泛起一陣寒意。
“一旦大飛被警察查獲,走私罪、非法越境罪,數罪并罰,你的對接人是會想辦法撈你出來呢?還是直接放棄你,我相信程先生心中有數。”葉瑾瑜自顧自地說著,她的聲音如同冰冷的水滴,一滴一滴地滴在程嘉良的心上。
程嘉良的心咯噔一下,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握住。想到身邊養的那些小人,他的腦袋里瞬間冒出了幾個人來,而能讓他成為棄卒保車的卒子只有一個人。
葉瑾瑜笑著說道:“不過還沒有到最后,也許會峰回路轉呢!”那笑容如同迷霧,讓人捉摸不透。
“只看這次的機會,你會不會把握住了,把握住了自然所有一切的困難都將迎刃而解!”葉瑾瑜的重生,對于程嘉良來講就是一個機會,就看他是不是個聰明且識時務的人了。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不相信,可程嘉良聽到葉瑾瑜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還是松了一口氣,隨即又沉重起來,迎刃而解,那么契機是什么?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即便是調查,也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他統統都沒有經手,而且連他的底細都扒的一清二楚,莫非她真的會算命?剛才那個曼綺與她對視,說了一句話就乖乖的出去了,想想都覺得哪里怪怪的。
“你是誰派來的?”他對家很多,想扳倒他的大有人在,而能對他的事情了如指掌的只有暹羅的拉威,如果真是拉威…不,他絕對不可能派一個初中女生來談判。
“程先生,我是來幫你的,準確的說,我是來和你做一筆交易的!”葉瑾瑜的眼神堅定而自信,仿佛在向程嘉良宣告著她的決心。
“就憑你,我憑什么跟你交易。”程嘉良卸下力氣,靠坐在沙發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懷疑。
“程先生也很想擺脫束縛吧,洗白上岸吧!轉機現在就在你面前,就看程先生你的選擇了。”葉瑾瑜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嘴,手里燃起藍色的火焰,瞬間紙巾就灰飛煙滅。
那藍色的火焰如同神秘的精靈,在她的手中跳躍,讓程嘉良的心中涌起一陣震撼。程嘉良此時可不會以為葉瑾瑜這招是魔術了,他少年時游走在東南亞多年,也聽說過些能人異士,只是沒有親眼所見。
此刻,他對葉瑾瑜的身份和能力,有了新的認識。“初次見面,我還有一份禮物送給程先生。”葉瑾瑜掏出幾張A4紙,程嘉良狐疑地接過,在看到上面的資料時,臉色由黑變白、由白變青,最后竟是多了幾分急躁不安。
那些資料如同鋒利的匕首,刺痛了他的內心。“你是怎么得到這些東西的?”程嘉良將資料狠狠握緊,仿佛想把那些秘密永遠地握在手中。
“網絡,在網上人都是透明。”葉瑾瑜通過網絡,再加上上一世所知道的相結合,很快就查到了需要的信息。她的回答簡潔而有力,讓程嘉良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
“救命之恩是讓人很感動,但是錢更是可以收買人心,不要因為一個有預謀的救命之恩,而搭上自己。”程嘉良的臉上滑過狠辣的神情,他沒想到多年前的救命之恩居然是有預謀的,連他都是別人安插的間諜。
“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程嘉良從不在乎合作對象的年齡和性別,只要能達成雙方的目的即可,雖然葉瑾瑜看起來快比自己小一輪,但是看到她表現出來的本領后,他無法把她當作一個小女生來看待。
“三江馬上就會迎來一場如七年前一般的大清洗,程先生最好這段時間趕緊處理,明哲保身。”葉瑾瑜漫不經心地說著,提及七年前的事情,程嘉良也是知道的,那時候他只是個街頭混混,剛從國外回來,雖然沒有受到波及,但是也親眼見證了那場大清洗。
程嘉良的臉色一沉,那時的三江混亂不堪,黑社會橫行霸道,砍人打架都是常有的事,黑勢力還有保護傘。最后紙里包不住火,上頭派人下來徹查,那三天三夜都警笛不斷,三江被挖地三尺,徹底整頓,好幾個保護傘都被雙開了。
“你想做什么?”程嘉良看著一副胸有成竹的葉瑾瑜,開口問道。
“當然是一個代罪立功的機會,就算大飛可以銷毀隱藏,你的的會所里有臟東西,隱瞞不報,也是包庇和提供犯罪場合。現在自然是一個洗白上岸的好機會了。”
葉瑾瑜直接攤開自己的想法,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和自信,仿佛在向程嘉良展示著一個全新的未來。
“你瘋了?”這個想法,就是程嘉良都不敢想,一來牽涉甚廣,二來戴罪立功也得上頭有人啊!現在能話事的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驚訝和懷疑,仿佛葉瑾瑜提出了一個天方夜譚般的計劃。
“我知道你的顧慮,但這是一個法制國家,只要你積極協助警察揭發他人犯罪行為、提供重要線索得以偵破其他案件、阻止他人犯罪活動、協助司法機關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自然就是戴罪立功。”葉瑾瑜笑瞇瞇的回答,那笑容卻讓人莫名的森冷,仿佛在向程嘉良宣告著她的決心和能力。
“至于合作人選,我已經選好了,你就不用擔心了。”葉瑾瑜的語氣充滿了自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這是一場豪賭,就看程先生敢不敢賭了。”葉瑾瑜的眼神緊緊盯著程嘉良,仿佛在等待著他的決定。
程嘉良沉默了,想起了平日里擔驚受怕,想金盆洗手,卻受制于人。那些痛苦的回憶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讓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掙扎。
“我該怎么做?”程嘉良一咬牙,下了決心,拼一把,成則后半輩子就能好好過日子,敗了大不了認罪伏法。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仿佛在向過去的自己告別。
“按兵不動,等我通知即可。”葉瑾瑜已經制定好了全盤計劃,現在還有另外一個主角還沒登場呢。她的語氣平靜而堅定,仿佛在向程嘉良傳達著一種信任和安心。
程嘉良覺得葉瑾瑜比自己還心機深沉,工于算計。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仿佛經過了精心的策劃,讓人捉摸不透。
“行,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只要你能搞定白道那邊,我自然也一切配合!”姜還是老的辣,程嘉良也是心機過人,精明狡猾的人,先看看葉瑾瑜是否有那個讓他可以戴罪立功的機會先。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謹慎和期待,仿佛在等待著一個未知的答案。“程先生,我幫你掃除眼前的障礙,那么今后……你我可要互相幫襯,你是聰明人,話不用說太透!將來我找上門來,不希望程先生托手踭推搪!”葉瑾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威嚴,仿佛在向程嘉良宣告著她的底線。
程嘉良不可置否的點點頭,要是她真能讓他洗白上岸,他也沒什么值得算計,當即就答應了。兩人握手達成合作,那一瞬間,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契約在兩人之間生效。
葉瑾瑜就先行離開了,她還有下一步計劃要去做。她的步伐堅定而從容,仿佛在走向一個新的征程。
這周六有一場小型的拍賣會,是佳士得拍賣行在南都省省會開的第一家分公司,用于宣傳打響名氣的,佳士得是世界著名的藝術品拍賣行,到時候南都達官顯貴都會到場,葉瑾瑜準備把在云山找到的寶藏拿出兩件去參與拍賣。
“主人,你要把這些充滿怨氣的死人東西現世嗎?”玄霄把葉瑾瑜的家巡視了一遍,靈巧的躍到葉瑾瑜的書桌上。它的聲音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仿佛在提醒葉瑾瑜這些東西的危險性。
“出去看世界是需要很多錢的,把這些不吉利的東西換成錢才能帶你出去玩。”葉瑾瑜挑挑揀揀,若一個人帶著大量的金銀珠寶出現,勢必引人注目,遭人惦記,太過于稀有會被懷疑來路不明,到最后葉瑾瑜選中了兩個手鐲。
一個象牙材質的、一個玳瑁手鐲。
兩只灰撲撲的手鐲,歷經了歲月的洗禮,表面布滿了斑駁的痕跡,仿佛在訴說著它們曾經的故事。葉瑾瑜自修習了玄術后對不好的氣息更加敏感了,她只是想尋個好買主,可不是想用此來害人的。
“玄霄,驅除這上面的怨氣需要多久?”葉瑾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仿佛在等待著玄霄的回答。
“十天半月吧!”玄霄慵懶的曬太陽伸懶腰,只要葉瑾瑜爸媽不在家,它就在房子里上躥下跳,有時還爬到樹上逗雀抓知了,對于費力去吸收怨氣這種事,它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它的聲音中充滿了無所謂,仿佛在告訴葉瑾瑜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葉瑾瑜瞇起眼睛,突然狡黠一笑。
“看來,周六的游樂園只能我一個人去玩了!摩天輪、過山車…”葉瑾瑜把游樂園里好玩的好看的描述了一通,玄霄一改原本慵懶的模樣,屁顛屁顛的用尾巴卷起手鐲就開始干活。它的動作迅速而敏捷,仿佛在追逐著一個誘人的目標。
“我明天早上就把鐲子給你!”說罷就化作一團煙霧消散。那團煙霧在空中彌漫,仿佛在訴說著玄霄的決心。
葉瑾瑜敲了敲桌子,原來不管是人還是其他物種都需要激勵來壓制惰性的,不過在正激勵行不通的時候,她不介意來到負激勵鞭笞一下。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了然,仿佛認可自己內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