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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我在冷宮第五年

第六章封城抓盧員外

第六章封城抓盧員外

黃縣丞這一次變成了行動派,三日內(nèi)就將那些參與盧員外家救火的人員名單整理好了,并且開始一個個排查收繳當(dāng)時被拿走的財物,并且也登記在冊。

我仔細(xì)看了看,其實(shí)也不過是一些桌椅板凳以及鍋碗瓢盆,貴一些的是花瓶瓷器,但這些只有一兩件。還有人從他家廚房搶出了一些吃食,當(dāng)然,這個時候也都吃完了,主要是一些大塊的豬肉牛肉之類的。據(jù)說有幾只雞幾只鴨子,但后來在大火中也逃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總之,值錢的東西幾乎沒有。

大家的口供說法類似,也都是去救火,趁亂拿了一些東西而已。

有膽小的,已經(jīng)將東西送到了縣衙,堆在了院子里。

不過,黃縣丞已經(jīng)將河曲縣封城了,任何人不得隨意進(jìn)出,必須拿到他的手令才可以行動自由。

肖二十一說隱約看到劉炳坤家的那個院落門口有人走動,不知道是不是來打探消息的。

很快,河西縣的秦師爺親自跑來了河曲縣,拿著一份卷宗,給我講了一段十年前的通奸案。

河西縣有一個富庶的盧姓家族,但家里的孩子們不學(xué)好,吃喝嫖賭散盡了家財,等到了盧家雙生子這一代,也沒剩下什么東西了。等他們的父親一死,這兄弟兩更是肆無忌憚地賭博,欠了很多外債,家里也各種爭吵,要變賣房產(chǎn)。

就在這個時候,哥哥盧展宏忽然跑到了縣衙報案,說自己的親弟弟和自己新婚妻子通奸,睡在了一個床上,被他逮了個正著。

通奸這種事情,特別是在兄弟之間的,最不能饒恕。更何況是屬于捉奸在床,更是要抓。當(dāng)時的莫縣丞立刻帶人去了盧家,看到弟弟盧展圖光溜溜地躺在床上,已經(jīng)被綁住了手腳。另一邊是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嚎啕痛哭,也不知道具體在喊著什么。

看熱鬧的人也不少,這算是桃色新聞,又是這種場面,自然大家也是熱愛八卦的,各種說起了嫂子和小叔子之間的故事,有鼻子有眼的,還有什么這兩人才是一對,哥哥就是橫刀奪愛。總之是說什么的都有,但對于大月國的法度來說,通奸罪需要重判,這是有悖人倫常理的。

既然屬于人贓俱獲,莫縣丞直接判了弟弟盧展圖十年監(jiān)禁。哥哥盧展宏在這件事情之后,就將房產(chǎn)變賣,遠(yuǎn)走他鄉(xiāng),沒有了音信。

半年前,弟弟盧展圖已經(jīng)出獄了,有人看到他在河西縣也就待了七八天之后就不見了。秦師爺在河西縣時間很久了,這件案子也是他經(jīng)辦的,因此印象很是深刻。我差人過去找這個卷宗的時候,他一想,還不如過來一趟與我仔細(xì)說一說才好。

之前在河西縣,我就喜歡和他閑聊幾句,這一次剛好,吃肉閑聊,總算也是有個樂趣了。我拉著他去喝花酒,又八卦了幾句莫檀林的家眷們,以及他家在他死后,基本上就是樹倒猢猻散,很多親戚忽然一夜之間都不見了,估計也都是逃走了,生怕被連坐。

我嘿嘿笑了幾聲,如果真的有問題,必然是能夠捉回來的。他們也太小看南廠的人了,怎么可能逃得掉呢。

我們包了一個雅間,隨便吃著東西。凈敕走進(jìn)來低聲說:“又有人去了劉炳坤家的那個院子,應(yīng)該是在翻什么東西。后來又有人出現(xiàn)了,前面的人才走了。”

“現(xiàn)在人呢?”我問道。

“去了隔壁的花家樓,包了一個雅間,陸續(xù)又來了幾個人,應(yīng)該也都是認(rèn)識的。我已經(jīng)去看過了,不太像是本地人。”凈敕辦事還是很穩(wěn)妥的,說的很清楚。

“喝起來了?”我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怕是好戲要開始了,心里還略略緊張了一下。

“對,已經(jīng)上了一輪酒,閑聊的內(nèi)容是最近河曲縣的天氣。”凈敕看了一眼秦師爺,忽然問道:“秦師爺與小滿藥鋪的秦驍秦家是什么關(guān)系?”

秦師爺愣了一下才說道:“我是秦驍?shù)谋硎澹瑳]出五服的親戚家,偶爾也會走動的。”

“這你都看出來了?”我笑了起來,“最近功夫見漲啊。”

凈敕也笑了起來,“忽然發(fā)現(xiàn)秦師爺與秦驍有些像,都是長瘦臉型,所以才隨便問了一句的。”

“小七大人認(rèn)識秦驍?”秦師爺問道,“這孩子癡迷于醫(yī)術(shù),很少有朋友,也不太和別人來往,小七大人居然認(rèn)識?”

“哦,認(rèn)識呀。他可有趣了,特別愛講故事,我學(xué)到了很多。”我想起了秦驍,居然還真的有點(diǎn)想他了。

“咦,他從小就是個木訥的孩子,怎么會有趣呢?”秦師爺有些懷疑,“真的是小滿藥鋪的秦驍?”

“當(dāng)然是呀。”我也想了想才說道,“可能您是長輩,所以他才會收斂自己的本性,我是私訪去的,他可能以為我不過是個路人甲乙丙丁,因此心態(tài)放松,就會有趣的。”

“這也是有可能的。”秦師爺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人呢,都是有多面性的。就比如這個盧展宏,在您的口中,卷宗中,可能是個受害者。在河曲縣,這人是個鐵公雞的吝嗇鬼,在小順子的眼中又是一個充滿了故事的好人。那么,在他的孿生兄弟雙生子的弟弟心中,他又是什么樣呢?”

這話一問出來,秦師爺和凈敕都看著我,若有所思。

“秦師爺,你來的也剛剛好,我們一起去看看隔壁那個雅間吧,說不準(zhǔn)就能夠見到什么人呢。”我讓凈敕在前面帶路,陳一陳二緊緊跟著我,秦師爺也跟在身邊,一行人快步且低調(diào)地進(jìn)了花家樓。

包間里,酒過三巡,氣氛正好。

有個黑臉的漢子正在說話:“黃縣丞忽然封了城,應(yīng)該是和他女婿的事情有關(guān),未必是針對我們。我已經(jīng)轉(zhuǎn)了幾日了,那些東西沒有人動。等開了城門,我就套車把東西運(yùn)出去好了。”

“其實(shí)還是應(yīng)該早些運(yùn)走的,要不是這幾日下雨,道路泥濘,早就完事了。”另外一個方臉的漢子說道。

“我聽說有衙役在追問當(dāng)日從火場拿走東西的人,并且要求他們把東西都退回去。咱們的動作,會不會有人看到了?”

“那天那么亂,就算是看到了又如何?舉報的時候,也都會找認(rèn)識的人說。咱們這些臉生的面孔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這一桌子人有七八個,說起話來聲量都不高。

主座上的一個男子聽了這群人說話之后,只是笑了笑,才說道:“其實(shí)也無事,太過著急反而會惹人懷疑,我們再等等也是可以的。大家先喝酒吧,多喝一些,去去寒氣也是好的。”

在座的人又都舉起了酒杯喝了一輪,紛紛喊了“大哥真是好人啊!”

主座的大哥又是一副極為和藹的模樣,從桌子下方又拎出一壇酒,給他們斟滿,說道:“大家也的確辛苦了,我盧某再敬大家一杯,今生有緣今生醉。”

這個時候,凈敕已經(jīng)低聲對我說“酒里有毒”,我本著仁義之心,也是不忍心看到一下子死這么多人,才說道:“進(jìn)去吧。”

凈敕和武僧四兄弟的反應(yīng)極快,立刻就踹開雅間的門,走了進(jìn)去,并且也用極快地速度,將這些人的酒杯打翻在地。剛有人想喊一嗓子,就看到酒杯碎裂在地上的時候,升起了一股奇怪的煙霧,看起了極為詭異。

“酒里有毒,你們也敢喝,也真是一群亡命之徒。”我揣著手走了進(jìn)去,感覺自己還是挺瀟傻的。本來還想摸摸自己的發(fā)梢,后來忽然想起來,今天戴了個帽子,也摸不到自己的頭發(fā)。

肖二十一帶著人也已經(jīng)動手,將這些人都按在了地上,特別是那個主座上的男人,已經(jīng)雙手背剪到后面,肖二十一還不放心,直接掐住了他后脖頸的要害部位。

這男人慌張起來,急吼道:“你們是什么人?”

“哦,南廠辦案。”我還是挺客氣的,“你要聽話哦,要不然再關(guān)你十年好不好呀?”

他的神情略微愣了一下,死死地看著我,問道:“你是誰?”

我心里略略動了一下,喊肖二十一:“你把他的手掌翻過來給我看看。”

肖二十一和肖二十二迅速將這人掀翻在地,把他的手掌舉給我,那姿勢也是挺難為他的,疼得他嗷嗷嗷地叫了起來。我忍著這個噪音,仔細(xì)看了看他的手掌,也是心下一沉,這人也真的是太狠了,傷天害理都不足以形容他了。

“哎,先揍一頓吧。”我很是嫌棄地往后挪了挪,讓侍衛(wèi)們先動手把這些不老實(shí)的,還想掙扎的人都揍了一頓,他們都安靜下來,我才說道:“這盧員外都要害死你們了,你們居然還要聽命于他,是許諾給你們什么好處了么?”

“什么?他不是盧員外啊!盧員外不是都燒死了么?”有人喊了起來,聲音還挺大,看來還是揍得不狠。肖二十一看我皺了眉頭,又過去補(bǔ)了一腳。

“這分明就是盧員外,你們以為死的那個是他的弟弟盧展圖。這人真是狠心,那你當(dāng)初還不如直接殺了你弟弟,何必呢?”我也好想揍他一頓的。

我前腳帶著人沖了過來,黃縣丞也得到了消息,后腳就跟了過來,看到地上已經(jīng)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人愣住了,不禁說道:“盧員外還活著?”

“嗯,活著呢。”我替這人回答起來,“殺了他自己的弟弟,假裝自己死了,這種奇葩的事情他居然能夠干得出來,也真是讓人無法理解。所以,你要不然說一說,讓我們也開開眼。”

大家都看著這盧員外,盧員外看著我,也是在腦袋里天人交合琢磨了半天才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是我?”

“哎,我能掐會算,仙女下凡。”我找了個凳子做了下來,不能踩到地上的酒,那都是有毒的,現(xiàn)在煙氣散掉了,但依然有不好的味道。凈敕已經(jīng)讓人很快地把窗戶都打開了,外面秋雨的味道才流動了進(jìn)來。

“你知道什么?”他居然還在問我,“你一個黃毛小丫頭,壞我好事!”

“大膽!”黃縣丞已經(jīng)爆喝了起來,“這是南廠肖小七大人,豈容你瞎說八道。”

盧展宏盧員外看了看我,表情有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詭異的笑容。“原來是你,那還真是久仰大名了。”

“不敢不敢,可別久仰我。”我也不想和他廢話了,“你趕緊說說吧,為什么殺了你弟弟?情殺?真是的通奸?或者是你搶了你弟弟的女人?”

“搶女人算什么?當(dāng)年他差點(diǎn)搶了我的命,現(xiàn)在只是來還給我而已。”盧展宏還挺冷靜的,“我們是雙生子,沒人能夠看出破綻的。我就問一句,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

“雙生子,長得一樣。但盧展圖是從大獄里剛剛出來,做了苦力十年,手掌上自然是布滿了老繭。本來,我也以為坐在這里的是你弟弟盧展圖,但后來我看你揮動的手掌有繭子,所以才臨時想到你很可能是殺了你弟弟的。”

在我的思路之中,其實(shí)也并不復(fù)雜。

哥哥盧展宏來自河西縣,十年前因?yàn)榈艿芡樽约旱睦掀牛粴庵赂娴搅斯俑.?dāng)時判了弟弟盧展圖十年監(jiān)牢,他則表示心灰意冷離開了河西縣,到了不遠(yuǎn)的河曲縣。

在盧展宏妻子只有名字和籍貫的記錄中,寫著劉氏,河曲縣人。這分明是說,盧展宏在妻子通奸之后的遠(yuǎn)走他鄉(xiāng),依然是來到了妻子的家鄉(xiāng),這難道不奇怪么?

而弟弟盧展圖在十年監(jiān)牢,刑滿釋放之后,僅僅在河西縣待了半月就不見了。他去做什么?難道不是報仇?

有了這個想法,我就需要更多的資料信息。因此,就讓侍衛(wèi)們?nèi)フ伊饲貛煚斶^來講故事喝花酒。把所有的線索串在一起,在抓人的這一瞬間,我的確也猶豫了一下。但是,這兄弟兩必然也都不是好人。

安喜悅是我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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