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龍窟，是一種建造于山體內的龍之住所。
相比于龍宮，龍窟要簡單和簡陋許多，秉持的原則是“能用就行”。
沒有雄偉巍峨的建筑，沒有富麗堂皇的裝飾，也沒有充滿美感的布局，有的，只是一個或者幾個洞窟。
其中最大的裝飾，或許就是那些閃閃發亮的寶石了。
可以將寶石們鑲嵌在洞窟四周，一來提供光亮，二來增加“美化值”，除此以外再無他物。
不過嚴格來講，龍窟其實才是龍族真正意義上的“傳統建筑”，無論地位與實力高低，基本上每條龍都有打造龍窟的習慣。
而龍宮，則是強者的專屬，尋常龍根本沒那個財力去造。
拿陰極龍族舉例，古往今來萬千載，擁有私人龍宮的不過區區雙手之數。
季山海便是其中之一，當時花了他超過一半的資產，差點沒心疼死。
好在成品沒讓他失望，那座龍宮堪稱藝術品，比族地內歷代通用的族長龍宮還要漂亮，且幾乎每個月都能收到他人參觀的請求。
季山海大多都拒絕了。
嗯，沒錯，龍是高傲且自私的，不懂什么叫分享。
咚——咚——咚——
不知不覺，兩尊人形傀儡進入山體，看不清身形了，聲音也沉悶了許多。
時不時的，便有大塊石料被扔出，然后被季山海整齊碼放在旁，堆成一座小山。
等到日頭高升時，季山海抓了幾只小魚做烤魚吃。
復又繼續控制人形傀儡挖洞，順便摸出那本《清虛門首飾鍛造譜》細細琢磨。
關于煉器，季山海涉獵不深，但也并非完全不懂，曾經嘗試著煉過一些兵甲，后來被專業煉器大師評價為——不錯。
當然，這個評價里大概率包含了七分怕死，畢竟季山海兇名遠揚，輕易沒人敢得罪，得順著鱗捋，說場面話。
但不管怎么說，如今只是煉一點小首飾而已，問題不大。
一邊操控人形傀儡一邊看鍛造譜，時間過得極快。
天邊云朵被夕陽染紅，好似姜可卿羞紅的臉蛋，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季山海怔怔地看了會兒，而后收回譜子，坐上陰龍嘯月輦扶搖直上，直奔溪市而去。
約莫五分鐘后，一人一輦出現在溪市萬米高空。
然而季山海并未直接回家，而是稍微往旁邊挪了點，接著身形閃動，悄悄出現在溪市第三中學某個陰暗角落。
好幾天了，也不知那個名叫紀鵬的富家子弟，有沒有暗中對郭艾偉進行報復。
雖說理論上他應該找那個馬晉文，但他倆終究是情敵，難保不會順帶報復。
還是找郭艾偉親口問問吧。
靈識擴散，季山海很快便鎖定了郭艾偉的氣息。
此刻正是散學時候，校園內人潮涌動，尤其教學樓門口，烏泱泱一群身穿同樣制服的學生魚貫而出，看得人眼花繚亂。
郭艾偉便夾雜在其中，一頭及肩短發，加上那淡淡的藝術家氣質，辨識度很高。
“郭兄?！?/p>
季山海平靜地打招呼，哪怕周圍有數不清的學生在打量他。
“喲，是妹夫?。 ?/p>
郭艾偉面色一喜，趕忙小跑過來，一把攬住季山海脖子，樂呵呵道，“怎么突然想起來找我了？是不是惹可卿生氣了，她把你趕出來了？”
“嗐，沒事的！那丫頭特別好哄，隨便說兩句好話就能讓她消氣。”
“不過你要是拉不下臉的話，今晚跟我擠擠也行?！?/p>
“……”
季山海滿頭黑線。
他還什么都沒說呢！
這小子怎么那么能腦補……
清了清嗓子，季山海開門見山道：“這幾日，那紀鵬可有報復你？”
話落，郭艾偉立馬東張西望了幾下，接著勾肩搭背一起往停車場走去，低頭小聲道：“沒有，那家伙到現在還躺在醫院里，拿什么報復我？”
“他父親?！?/p>
“沒用的，我又沒動手，他父親能拿我怎樣？甚至還要來賠禮道歉，畢竟是他兒子主動挑釁的老師。”
“那……那位打人者何如？”
“他啊，他估計麻煩了，他那幾招下手是真狠，給紀鵬內傷都打出來了?！?/p>
郭艾偉表情夸張，手舞足蹈，繼續道，“你是沒見著，馬晉文那天簡直跟戰神附體一樣，三招就把紀鵬干趴了！”
“先是照臉一拳……”
“然后……”
季山海默默地看著他表演。
他很想告訴郭艾偉，馬晉文那天不是戰神附體，而是“魔神”附體。
而且得虧姜可卿阻止，不然他看到的就不是一場校園斗毆了，而是殘肢斷臂或者漫天血霧。
那場面，估計能給他尿嚇出來。
聊著聊著，兩人到了停車場。
季山海坐上破舊的面包車，一邊打量環境一邊繼續聽郭艾偉逼逼叨。
“總之呢，這件事雖然透露著詭異，但反正跟我沒太大關系，我甚至是獲益者，嘿嘿……”
季山海眉頭輕挑：“怎么說？”
郭艾偉一臉癡漢相：“你想啊！紀鵬少說不得在醫院躺上大半個月？而這段時間，就是我對彩虹開展攻勢的大好時機！”
“……”
彩虹？
好像之前聽姜可卿提到過，是個全名叫施彩虹的高三女學生。
季山海面色不禁沉了些，遲疑道：“郭兄，本座以為，師徒戀不甚可取，易帶來一些不好的后果。”
“我知道?！惫瑐タ刂泼姘囖D了個彎，“倫理道德不允許，教育部門也不支持，可我現在不還在追求階段嘛，壓根沒戀上呢?！?/p>
“這……”
季山海扯了扯嘴角。
此話一聽好像還挺有道理？
頓了頓，正欲開口，郭艾偉搶先轉移話題：“走吧，我送你回去，可卿這會兒肯定在家后悔和想你……哎等等，她今天上班啊，怎么把你趕出來的？”
季山海無語地斜睨他：“本座幾時說過是被她趕出來的？”
“哦，對哦，那你是？”郭艾偉看了眼時間，“來接她下班，順便來找我的？”
“……”
“行，那我直接開去書店了，正好那邊有點事?！?/p>
不等季山海解釋，郭艾偉輕踩油門，穿過人群駛向校門。
可惜人實在太多了，坐在車里還不如走路快，等來到幾百米外的閱文書店時，時間已經過了五點半。
書店里人頭攢動，不時有學生進出。
季山海眼神好，下了車，透過落地玻璃窗，一眼便瞧見姜可卿正坐在里邊一張白色的桌子旁，給好幾名學生講題目。
不過她看起來有些坐立不安，時不時的便瞟一眼放在旁邊的手機，然后焦急之色更甚幾分。
直到第五眼后，她突然心有所感，扭頭往窗外看去——
季山海輕點下巴，揮了揮手：“可……嗯？！”
話半終止，只見姜可卿面露驚喜，猛地起身，接著提起裙擺，穿過各種障礙物朝書店外跑了過來，一頭撞進他懷里。
“……”
“阿海~~~”
她聲音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