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三五日，可能半月也是有的，最遲不超一個月。”

“是。”

傍晚時分，玉年終于回了府。

她連水都來不及喝，直奔明月樓主屋。

她挑開簾子進(jìn)了屋子，屋里染著淡淡的熏香，少女躺在貴妃椅中，身上蓋著一床薄薄的毯子，屋子里放著冰塊兒，倒也消去了大部分的暑氣。

少女闔目，氣息穩(wěn)定。

玉年思忖片刻，還是轉(zhuǎn)身欲離開。

“玉年。”少女出聲喚道。

玉年忙轉(zhuǎn)身站定：“奴婢在。”

謝蔚然睜開眼，眼底是惺忪的睡意，不過她還是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來：“我讓你做的事，可有著落？”

玉年點(diǎn)頭：“有的，奴婢都辦妥了。”

少女打了個哈欠：“將門關(guān)上，來我這兒細(xì)細(xì)說來。”

趁玉年關(guān)門之際，她斟了一杯清茶，輕輕啜著。

“來，坐這兒。”她示意玉年坐在自己身邊，而后另外遞給她一杯茶水，“喝兩口潤一潤嗓子，定定心神，然后再慢慢說來。”

玉年依言坐下，接過茶水，喝了兩口，將杯子捧在手里，看著少女，輕聲道：“奴婢依照郡主的意思，吩咐人去報了官，蕩平了那個山賊窩，那些山賊都被官府的人捉去了，其中果然有郡主說的那個婆子，也就是將我和珠珠迷暈的那婆子。”

她將杯子放在桌上，湊近少女，繼續(xù)輕語：“我將那婆子拎了出來，讓她明言，到底是誰讓她來拐走郡主的，她一開始不肯說，后來經(jīng)我們威逼利誘后，她才說出了一人的長相身量及服飾。”

一邊說著，她一邊覷著少女的神色：“經(jīng)過她的描述，我很快想起了她說的那人，她說的那人是個丫鬟，那個丫鬟是單家姑娘單樨的貼身丫鬟，那丫鬟，單樨不常帶出來，還是先前在芙蓉面的時候，她帶出過一次，彼時奴婢恰好就記得了那丫鬟的相貌，但奴婢還是不敢貿(mào)然確認(rèn)，便帶著那婆子去了丞相府守著，果然瞧得那丫鬟出門置辦物件兒，婆子一口咬定是她。”

謝蔚然微哂：“假如是那婆子亂咬怎么辦？”

玉年斂眉垂眸，繼續(xù)說道：“所以奴婢安排婆子和那丫鬟見面，那丫鬟見了婆子便語氣不好斥道：‘你既然都沒有辦成我交代你的事，你居然還有臉來見我？’我讓婆子引誘那丫鬟自曝，那丫鬟果然中了計(jì)。”

她緩了口氣，又往下說：“丫鬟道：‘讓你將那藍(lán)衣少女拐走，你還特意從我這兒拿走了軟筋散，結(jié)果還不是將事兒辦砸了！’她許是被單樨責(zé)備辦事不利，故而見了婆子便將怨氣都撒了出來，又聽她說：‘你們這些山賊都不行啊，居然讓一個小姑娘跑了，你們捉住了她，該先毀了她的清白，然后將她殺了，何必等到旁人來救她？’此后，她還說了許多，大多都是責(zé)備婆子的話，說婆子辦砸了事，讓婆子將賞金盡數(shù)還她。”

謝蔚然的臉色不太好，她端著的瓷杯，已經(jīng)有幾道裂痕了，玉年瞧了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