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丘禪在緊張有序的安排中度過。
很快便已經是第三天晚上,明天,就將是入門初試的日子。
如今,制符的工續與手法,咒語都已經十分熟練。
只是縱使結合了胎息法,積聚體內的元氣已經變得極為凝實,但不知為何,他始終無法將靈氣透體而出,注入符箓之中。
按道理來說,只要引氣入體之后,靈氣在體內充盈了氣海,便可以游走百脈,引導自竅穴而出。
可丘禪發現自己的經脈處處受堵,雖然氣海內靈氣充盈,可是卻無法游走百脈,更不要說透穴而出。
連續三天來,他都在引導著氣海中的靈氣沖擊著堵塞的經脈。
以給符箓注靈為目標,他至少需要打通手三陰或者手三陽中任意一條經脈,才能實現注靈。
可是現在,他連貫通十二經脈的任督二脈尚且未能打通,根本無法完成靈氣向手部的輸送。
三天時間已到,希望在最后一夜能夠破境注靈,看來是沒有希望了。
無法實現破境注靈,那入門初試看來也注定只能失敗收場。
丘禪頹喪地坐在草席上,窗外月華如水,遠處青竹搖曳,嘩啦啦的竹葉聲與黑黢黢的影子,像是來自魔鬼的嘲笑。
忽然,他聽到門口籬笆上的鈴鐺響起。接著一道身影在月華中從無名丘飛掠而出,沒入到幽深的竹林內。
有人在附近窺探?
丘禪覺得十分奇怪,莫非是自己三天前在學館的表現引起了什么人的好奇?
七年前,原身無故受傷,變得懵懵懂懂,五年前,原身母親無故失蹤,隨后他被送入學館,獨自生活。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丘禪發現,原身的背后隱藏著什么秘密。
而那個帶他來到此處的怪夢,似乎與這個秘密有所關連。
夢中那座墳塋,會是誰的呢?
那碑上殘存的‘名丘,摯愛,遺恨,霜’到底是什么含義?
如果那座墳塋是原身母親韓霜的,那會是誰害了她呢?
若他的母親是為人所害,那他額頭上的傷,他變得癡傻的原因,是否也與此有關?
丘禪突然發現,比入門初試更重要的,是先弄清楚原身背后發生的事情。
繼承了這具身體,也就繼承了與他有關的一切,無論是仇恨還是資源。
明天的入門初試,一定要想盡辦法通過,這樣才能留在宗門中,查出原身背后的秘密。
可這一夜,他確信肯定不可能破境,那到底該怎么辦?
丘禪屏息斂氣,將心念沉入氣海之中,氣海內,凝煉成水球一般的靈氣正在其中緩緩旋轉著,散發著七彩的霞光。
七彩霞光?
九天圖?
丘禪在這一刻仿佛看到了希望。
他不再執著于去沖擊堵塞的經脈,而是按夢中所見,觀想九輪顏色各異的氣環。
白紫赤橙黃綠藍青黑,光輪九色繞身盤旋飛。
初時,觀想中九道光輪時明時滅,若隱若現,交雜斑駁,像混亂的色盤。
漸漸的,九色漸漸清晰,自身下到頭頂,九輪氣環顏色漸漸分明,只是并不凝實。
漫漫長夜悄無言,眾皆修煉誰成眠?
一道金光破黑幕,迎來初試第一天。
丘禪看到陽光入戶,心里是絕望的。
觀想了一夜的九色氣輪,感覺猶如九天仙女下凡塵,練這個的就不是人。
無論它練起來多么好看,關鍵是不能注靈的話那有個鳥用?!
丘禪試了無數次,氣輪是氣輪,運不出氣來是真氣人。
入門初試安排在宗門大殿外的廣場上,時間是上午九點開始。
還有最后的兩個小時時間,丘禪沒有去弄吃的,他打開平板電腦,想抓緊最后的時機,找找有沒有可以救命的應急之術。
在存的各類書籍里面翻來翻去,找到一篇關于制符的文檔。
文檔中記錄了提升制符威力的一些秘要。
這中間涉及到各類符材的二次制作,比如進行香火祭煉,以雷擊木制筆等等。
為了公平,入門初試的材料都是由宗門統一提供,肯定沒有時間來進行二次加工。
但丘禪在其中發現有一點倒是可以做到,甚至有可能能夠解決注靈的問題。
那就是在靈墨中加入靈血,這個靈血肯定不能用外來的材料,但可以用自己的。
他的靈力雖然無法運化注入,但可以將其融入血液,然后直接以靈血入墨。
而靈血分為三類,功效強弱也各不相同。
第一類是指尖血,第二類是眉間血,第三類是心頭血。
既然無法突破注靈境,或許只能依靠這個旁門之術來搏一搏了。
眼看太陽漸起,宗門大殿傳來鐘響,所有人都要準備前往廣場集合了。
丘禪調整好心情,整理了下青衿長袍,綁好扎頭發的帶子,蹬上已經破了洞的布鞋,前往大殿廣場。
入門初試,除了宗門內的弟子,還有宗門附屬家族和門派選送來的少年。
當丘禪來到廣場時,廣場上已經人頭攢動,嘈雜的交流聲充斥整座宗門。
“丘禪,丘禪,這里,這里?!?/p>
周徹之搖著手臂,寬寬的赤衿長袍隨著動作而搖蕩,讓他不禁想起了網紅小姐姐。
嘔!
天差地別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會聯系到那上面去。
估計是因為他的身邊站著體態婀娜,服裝艷麗的謝英娘。
丘禪走到周徹之面前,向兩人微笑示意。
“怎么樣?破了沒?”
“???!”
丘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低頭看向鞋子。
“我問你破境了沒有?”
“啊,哎!”
一道嘆氣聲,滿眼心酸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最多眼里轉一轉。
不管怎么說,還有著一個非常不太靠譜,但有幾分可能的機會,血都還流,自然不到流淚的時候。
“那咋辦?要不到時候我找我爹想想辦法,給你安排個好的工作吧?!?/p>
周徹之的父親是青竹峰的管事,倒確實可以對一些雜役工作的安排有影響。
“還沒比呢,你就想我過不了呢?壞人!”
丘禪心中還抱著希望,也不想還沒開始就這么壓抑,于是調侃道。
“為你著想,你還把我的好心當作驢肝肺,真是不識好歹?!?/p>
周徹之嘟囔著抱怨了起來。
“他逗你呢,別上當。”
謝英娘燦爛一笑,在一旁提醒周徹之。
“知道的,他逗我我當然也逗他了?!?/p>
“反正不管咋樣,先拼了再說。”
丘禪雖然知道機會渺茫,依舊給自己打氣道。
“對啊,先拼再說,就算過不了,以后再想別的招也不晚。”
周徹之十分配合地再次來泄他的氣。
就在三人聊天之時,幾個人看到他們后,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