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王老板家中那個熟悉的小院,但是看起來又有著許多不同,首先許多房屋本身看上去并不破舊,仿佛只是新建起來幾年的樣子,其次也沒有王老板的無盡鋪面,而是一道寬闊高檻的大門,最后也沒有王老板家中的家用電器,那些家具看起來似乎還是處于畫面之中那個年代。
緊接著只見那些黑人影抬著一口黑布包裹的棺材踴躍而入,當先一人真是額頭紋身的老者,那名老者一手持有一個風水羅盤,另一手在掐指捏算,很快,老者指向了一件臥室,那邊那個黑衣人頓時涌入臥室之中,掘地挖坑,然后把那口黑色的棺材埋入其中。
做完這一切之后,額頭紋身的老者和那群黑衣人都揚長而去。
畫面似乎就到這里停止,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沒有變化,也沒有新的人出現,三人就這樣一直站在那小院之中。
眼見了方才的一幕幕殘忍邪惡,孫老頭和王老板早已經嚇得肝膽欲裂,好在此時畫面似乎已經定格,兩人過了好一陣子才緩了過來。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王老板此時已經明白過來自己家中那口棺材的來歷,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憐憫,放聲痛苦起來:“那幫子人當真是人面獸心,毫無人性。我家老爺子也是,當初怎么偏偏就買下了這么一套院子?”
孫老頭也是臉色****,他來到薛聞之身旁低聲問道:“高人……為什么我們能看到那些東西,是不是棺材中那位……”
“沒錯,”薛聞之回答道,“這里叫做回靈境,是一種介于真實和虛幻之間的時空,是那八肢邪尸的身前回放。”
孫老頭嘆了一口氣:“那是年代就是這個樣子,生下一個畸形兒就會被當成妖怪,棺中那位實在過于凄慘,雖然她確實畸形得有點……不過要是此番能順順利利,還請高人為其超度,也算是積點陰德。”
“都強行把我們拉入這回靈境中,你還指望能順順利利?”薛聞之冷笑一聲說道,“得先看看那八肢邪尸是怎么想的。”
薛聞之話音剛落,只聽得臥室之中突然穿來一陣陣毛骨悚然的聲音,那聲音似乎像是有某種東西用指甲抓來了棺材板,然后一點一點從地底下鉆了出來。
王老板一聽這聲音,嚇得朝孫老頭身后直躲,孫老頭則是急忙閃到了薛聞之身后。
在這怪異的回靈境之中,天空突然變得灰蒙蒙一片,黯淡無光,仿佛暴雨前奏。詭異的氣氛彌漫在這小院當中。
“吱呀!”
聲音刺耳,臥室的小門竟然被從里面推開。
光線已經越來越暗,黑洞洞的臥室仿佛張大的嘴巴,只要誰深入其中,就會被殘忍吞噬,尸骨無存。
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從屋門下方探了出來,由于收到巨力撞擊,那張臉上血肉和骨頭渣子混在一起,已經無法看出模樣,污水一樣的長發被暗紅的血液僅僅粘在臉色。
緊接著一具臃腫肥碩的灰白身軀從那臥室之中爬了出來,八條粗短的手在地上飛快劃動,要不是有著人的頭顱,還真像是一條灰白的肉蜈蚣。
王老板嚇得狂叫一聲,撒腿就逃,只見他沖到大門口,用手死命直拽,然而那大門仿佛澆筑死一般,任憑王老板怎么開都紋絲不動。
薛聞之眼色一凝,沖那灰白色的怪胎厲聲說道:“我見你身世凄慘,一直沒有動手,你若能回頭,或許可以免遭魂飛魄散的下場。”
“對對對!”孫老頭也在薛聞之身后叫道:“害死你的人可不是我們,你要報仇,就去找那些人,別來找我們啊!”
那肉蟲一般的怪胎卻似乎對此充耳不聞,八條手同時發力,飛快地朝著薛聞之撲了過來。
見得怪胎如此,薛聞之搖頭嘆道:“看來你已經被邪法激起的怨氣泯滅了神智,甘心為虎作倀,既然如此,那就休要怪我了。”
“焚靈業火!”
漫天烈焰憑空出現,仿佛一條烈火長龍,帶動著整個回靈境都似乎明亮起來,火龍呼嘯著朝著怪胎席卷而去。
眼看猩紅的業火就要纏繞上怪胎,忽然只見怪胎臉頰猛地從眉心開始裂開,隨著臉部血肉的翻張,無數的灰白的獠牙從中翻了出來,怪胎竟然把整張臉豎向裂開成了一張滿是獠牙的大嘴。
那大嘴猛地張開,一股黑色的污水帶著腥臭的味道沖中噴涌而出,迎上了火龍,只聽得“滋滋滋!”火龍竟然被那黑色的污水所澆滅。
“用泡尸水來滅我的業火?”薛聞之神色一凝,那黑棺之中的泡尸水,經過浸泡了幾十年的邪尸,早就已經變得陰氣濃重,再加上整個陣法的滋補,更是陰穢至極,薛聞之的焚靈業火被這泡尸水的陰穢所污,竟然盡數熄滅。
那怪胎臉部豎著裂開的大嘴轉動了兩下,整個身軀傳來一陣拉扯撕裂的聲音,它的八只手的骨骼飛速猛長,甚至把關節處的皮肉都撕扯開來,黑色的膿水之中,蒼白的骨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長越長,很快,八只手越長越長,把怪胎從地上支撐起來,竟然有三米來高。
孫老頭看著逐漸抬高的怪胎,口中顫聲說道:“蜈蚣妖怪變……變蜘蛛妖怪啦!”
此時的怪胎,八條奇長的手臂支撐地面,再加上它那臃腫肥碩的身軀,看上去確實像是一只灰色的巨型蜘蛛。
怪胎用后面四只手撐地,前面兩只奇長的手臂朝著薛聞之飛快地抓了過來。
就在怪胎的手臂快要抓到薛聞之的時候,薛聞之伸出雙手,也朝著怪胎的雙手抓了過去。
怪胎和薛聞之的雙手瞬間死死相互扣在一起。
怪胎臉部豎張的大嘴之中忽然發出一陣怪異駭人的嘶叫,緊接著只見支撐怪胎的四只手猛地陷入了地下,看上去像是突然發力的樣子。
薛聞之也是咬牙低聲叫了一聲,雙腳下陷,頭上青筋暴起,竟然是在用自己的雙手與怪胎角力相抗。
一時間,薛聞之和怪胎誰也前進不得分毫,要不是兩人的腳都陷入地下,看上去還仿佛像是兩人只是輕輕握手一般。
僵持之下,怪胎豎張的大嘴突然怪叫一聲,肥碩臃腫的身軀突然層層皺起,接著“啪啪啪!”幾聲,十多根肋骨在巨力之下刺穿臃腫的身軀,伸了出來。
與此同時,薛聞之只感覺一陣怪力襲來,自己的力量再也無法相比。
只見怪胎猛地把與薛聞之扣死的雙手超旁一揮,薛聞之頓時被那股巨力甩飛。“嘭!”他整個人飛起狠狠地砸在了客堂中的柱子上,一抱粗的木柱竟然被砸斷,一片失去支撐的瓦檐砸落下來,瞬間把薛聞之埋在了碎瓦亂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