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聞之眼神漸冷,盯著鶴羽舞說道:“你可聽過,龍有逆鱗,狼存暗刺,窺之則怒,觸之者死。”
薛聞之此時已經明白了鶴羽舞的打算,白日里鶴羽舞曾邀自己除魔衛道,自己拒絕了她,卻沒想到鶴羽舞依舊不死心,竟然拉上了薛琳逼迫自己來到此地,不得不面對這具行尸。
鶴羽舞輕輕一笑,開口問道:“不知道友可曾聽說過茅山趕尸道術?”
不待薛聞之回答,鶴羽舞自顧說道:“古人講究落葉歸根,凡客死他鄉,也得要搬喪回籍,入葬祖塋。可古時川黔滇之地多崇山峻嶺,瘴氣毒蟲,一般人難以運尸回鄉,于是便有了一些茅山弟子以趕尸為職業。”
聽到這里,薛琳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在講鬼故事嗎?”她還只當鶴羽舞想要調節氣氛,所以在說一些靈異之事。
鶴羽舞卻一反先前與薛琳熱情聊天的姿態,沒有理會薛琳,而是盯著薛聞之繼續說道:“到了如今,交通便利,道路八達。趕尸人無以為生,衣食無著,這個職業由此沒落,現在的趕尸人,十人中九人為徒借其名的騙子,剩下的一人,如真懷趕尸之術,也定然是走上了邪道,干著不法的勾當。”
薛聞之沉聲問道:“為何要扯上我?”
鶴羽舞正色回答:“既是正道中人,除魔衛道當是義不容辭的責任,身為社會一份子,當為維護社會做出貢獻!”
薛聞之冷哼一聲,開口說道:“薛琳、阿明,我們走。”
阿明早想離開此地,當即站了起來。只有薛琳還不明所以:“怎么就走了?這燒烤才剛上上來,不吃豈不是浪費了?”
“這里環境太差,我們換個地方。”薛聞之沖薛琳解釋道。
他剛要站起來結賬,卻突然眉頭一皺:“嗯?還有其他人!”
薛聞之靈敏的六識,在此時感應到附近有七八個人正在靠近,隱隱之中卻是把這里包圍了起來。
“煞氣這么重?是公門中人!”
那幾個人隱藏周圍,雖然看不到,但是卻躲不過薛聞之的六識,再遠一些的地方或許還有其他人,但是那已經超出了薛聞之的感應范圍。
在這說話的當口,那個從黑暗中走出的女人已經來到了燒烤攤,她的目標卻并非薛聞之等人,而是在那幾個爛粉仔一桌前坐下。
“嘭!”女人坐下的同時,把手中的手提皮包放在了桌上。做完這一切之后,女人一動不動,仍舊坐在椅子上,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再無相干。
打耳釘的爛粉仔見得這么一個年輕女人莫名來到自己這一桌坐下,低聲向勇哥問道:“勇哥,是她嗎?”
勇哥打量了這個坐在桌前的女人一陣,回答道:“按照描述,差不多就是她了。”說完之后,他朝打耳釘的爛粉仔使了個眼色。
爛粉仔會意,猛拍桌子,指著那個女人吼道:“媽的,哪里來的?敢來和我們坐在一起,是想被哥幾個輪嗎?”
雖然爛粉仔語氣兇惡,但是那個女人依舊目光呆滯,仿佛絲毫不受影響。
勇哥見得那個女人如此姿態,心中暗暗點頭,此等定力,才是做大事的人。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望了身邊的三個爛粉仔一眼,只覺得這三個年輕人與那女人相比,簡直天差地別,一時間勇哥不由得暗中嘆氣。
打耳釘的爛粉仔也沒有想到桌前的女人竟然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連話也不說一句,一時間他只覺得自己拉不下臉,正想要再繼續大罵幾句。
這時候勇哥拉了他一下,沖著女子擺在桌上的手提包努努嘴。
打耳釘的爛粉仔于是一把抓過桌上的手提包,拉開拉鏈,只見里面有一袋一袋冰糖一樣的晶體。
原本看上去精神萎靡的爛粉仔見到那些冰糖一樣的晶體之后,如同狗見到了骨頭,雙眼中一下子冒出精光。他顫抖著伸出手指,從小袋子中沾了一些粉末,就往自己的嘴里送。
勇哥見狀急忙說道:“先稀釋一下,直接吃,不怕死啊?”直接吃不僅效果不好,劑量稍微一大,就會有生命危險。
爛粉仔此時哪里聽得進去,他只見的那點粉末,就仿佛是無比璀璨的瑰寶,舌頭往只見一舔,就盡數落入口中,末了還把整根手指伸進嘴里吮吸不止。
爛粉仔神情陶醉,仿佛進入了天堂,過了片刻,才睜開眼睛對勇哥說道:“好貨,上品!”
勇哥和剩下的兩名爛粉仔聽到這句話才松了一口氣,他們抓起手提包,拉上拉鏈,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得不遠處一聲暴喝:
“警察!舉起手來!”
與此同時,只見幾條人影從附近躥出,朝著這邊狂奔而來。
勇哥臉色劇變:“媽的!條子,快跑!”
三名爛粉仔也是渾身顫抖不已,急忙跟著勇哥撒腿就跑。
“別跟著我,分開跑啊!”勇哥見到三個爛粉仔跟著自己跑,急忙大叫起來。
三名爛粉仔此時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沒了主意,此時聽到勇哥的話急忙分頭就跑。
勇哥見得三名爛粉仔分開,眼中閃過一絲冷笑,他故意頓了一頓,帶的拼命逃跑的那三個爛粉仔吸引了警察的注意,才自己朝著另一條狹小的巷道逃去。自己之所以帶著這三個爛粉仔,完全就是為了出現意外的時候派上用場,至于他們的死活,勇哥卻是從不操心。
“呯!”
一聲槍響劃破夜空,一名警察舉槍朝天鳴槍示警。
一名爛粉仔聽到槍聲嚇得包頭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打耳釘的爛粉仔和染著黃發的爛粉仔則是眼神兇惡起來,掏出腰間的刀子就往前沖。
“呯!”、“呯!”
又是兩聲槍響,打耳釘的爛粉仔被一槍擊中腿部,瞬間摔倒在地,抱著腿慘叫起來。隨即有兩名警察沖了過來,奪下他手中的刀子,然后把他的雙手扭到身后拷了起來。
染著黃發的爛粉仔沖到了一名攔路的警察面前,舉刀就朝前捅去,還沒來得及捅下,直接被一槍打在胸口,當場就被擊斃。
在警察掏槍的瞬間,薛聞之眼神一凝:“是那種凡人的暗器!”
薛聞之曾在桑拿城里被打過一槍,對這種暗器十分忌憚,之后也曾讓孫老頭找了一些關于這種暗器的資歷查看。雖然一兩槍對薛聞之并不能造成什么危害,但是如果十多把手槍對薛聞之連射,薛聞之也無法抵擋,甚至還可能喪命。
而讓薛聞之最擔心的,則是怕流彈擊中薛琳,薛琳只是一個普通女生,一旦被擊中,后果不堪設想。
當下薛聞之想也不想,縱身就朝著薛琳撲了過去,只想用自己的身體為薛琳抵擋所有有可能飛過來的流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