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京城。
未央宮。
翠兒看著坐在窗邊看著外面草叢發呆的李清凝，有些奇怪的走到她的身邊。
“陛下，最近您怎么怪怪的？”
李清凝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沒什么，在想一些事情。”
翠兒促狹的微微彎腰，歪著腦袋一臉壞笑第看著李清凝。
“陛下，讓我猜猜，是不是想陳揚了？”
李清凝微微一愣，又羞又惱的推開翠兒的腦袋。
“想什么呢？”
“陛下，這么多天過去了，陳揚也快回來了吧？”
李清凝托著腮重新看向窗外。
“誰知道呢？反正我知道，小幽村第那些前輩都不是普通人，希望陳揚能在那里多學些東西吧。”
“陛下，等陳揚回來，您真的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嗎？”
“他為我們兩個，差點連命都丟了，我想了想，繼續瞞著他對他太不公平了。”
“陛下。”
“翠兒，你今天怎么這么多問題？”李清凝轉過頭來看著翠兒。
“我聽關相說，福王分兵，現在是最好的機會，如果斷了他的糧道，福王就只能退兵了，您為什么不這么做呢？”
李清凝聞言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她才幽幽第開口。
“翠兒，你覺得父皇是個什么樣的人？”
“先皇神武英明，我大夏歷代先帝皆不如他。”
“但是我感覺他很奇怪，對了，我看到陳揚第一眼，就感覺他身上的氣質，和父皇很像。而且，在父皇第熏陶下，我感覺不管是我還是福王叔，都不適合當一名合格的皇帝，比如這次，換成普通人，一定會趁對方最虛弱的時候發動雷霆一擊吧？”
“但是，福王叔放棄了攻打京城的最好的機會，我也沒有對福王叔的糧道進行打擊。”
“這是為什么呢？”
翠兒撥弄著自己的發梢，好奇的問道。
“因為，我們兩個都很清楚，這次我們尋求的，只是一個公平對決的機會，聽起來很傻是吧？可能。。這就是我們李家人的默契吧。”
“那，福王分出去的兵力，到底去哪了？竹林只知道兩只大軍去了北方和西方，具體去哪并沒有更多的信息傳來。”
“很快你就能知道了。”
李清凝笑了一下。
歷陽城的攻城戰，已經持續了整整半個月。
和李長生商議之后，付云雷還是決定分兵去驅趕意圖穿過防線騷擾的金國部隊。
付云雷能一步步的爬到一軍指揮使的位置，自然不是易于之輩，雖然歷陽城中的軍隊戰斗力比較低，但是在付云雷的竭力指揮之下，還是勉強守了下來。
而在外面野戰的部隊，則和金人有輸有贏。
維持住均勢之后，付云雷的心情還是好不起來。
因為他也明白，自己必須小心使用手上這只戰斗力并不算太強的歷陽軍，因為京城是不會給他支援的。
相對于歷陽城局勢的相對平緩，另一邊的清遠城局勢就要惡劣的多。
清遠城整整五萬部隊，在這半個月的時間里，已經減員超過三分之一。
雖然他們打出了接近三比一的戰損比，但是這對于梁國整整二十五萬大軍來說，并不算傷筋動骨。
洛維已經鐵了心，要用一場慘烈無比的，絞肉機一般的攻城戰，把大夏的北方屏障徹底摧毀。
還好天氣已經冷了下來，不然光是城墻下那將近一丈高的尸山引起的各種問題，就夠清遠城喝一壺的。
戰況最為激烈的北面城墻，剛剛打退一波梁國的攻勢，士卒們迫不及待的抱著自己的兵器，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他們草草裹上自己的毯子，確保自己不會因為天氣而著涼，接著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鼾聲。
這半個月中，洛維從主攻北城墻，到圍三缺一，再到現在的四面齊攻，各式各樣的攻城辦法使用了一遍。
但是在高牧野的完美指揮下，清遠城仍然固若金湯。
大夏第一名將，在沉寂了五年之后，再一次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受了重傷的胡巖撿回一條命來，經過半個月的修養，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他在人的攙扶下，慢慢的來到了城墻上。
正關注著戰況的高牧野見狀，連忙快步走過來。
“你怎么上來了？”
“將軍，我放心不下戰況，上來看看。”
高牧野親手接過胡巖坐著的小車，推著他在城墻上走了起來。
雖然同為四大名帥，但是胡巖曾經是高牧野的手下，所以他對高牧野的稱呼，一直都是將軍。
“一時半會的，這清遠城沒什么危險，雖然我們的士兵都疲累不堪，但是對面也好不到哪兒去，現在看的，就是雙方的戰斗意志和戰斗信念了，在這方面，我對我們大夏，對清遠軍有信心。”
高牧野沉聲說道。
但是胡巖聽出了高牧野話中的隱憂。
“時間一長呢？”
“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我最多只有把握守住清遠城半年，現在城內適齡的壯丁已經在訓練了，但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們最多還能多出兩萬新兵。”
“所以，將軍您的意思是，最后我們能不能勝利，就只能看京城那邊，陛下和福王到底多久分出勝負？”
“沒錯。。。”
高牧野點了點頭，同意了胡巖的說法。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高牧野凝神看往聲響傳來的方向，接著就有幾名士卒急匆匆的跑過來。
“元帥！元帥！城墻塌了！”
“城墻！城墻塌了！”
高牧野臉色一變，把推車交給隨行的親兵。
“我去看看。”
戰況最激烈的北面城墻，經過長達半個月的不間斷打擊，終于被梁國轟出了一段缺口。
接著，潮水般的梁國士兵，不要命的朝著這個缺口沖了過來，意圖把這個缺口打開。
及時趕到的高牧野看著眼前混亂的景象，大聲指揮了起來。
他的命令不多，但是每一條命令，都恰到好處。
在他和所有守軍第共同努力下，這一波突襲很快就被打退，橫七豎八的梁國部隊的尸體散落在缺口的地面上，獻血染紅了地面。
“多調一些人手守住這段城墻，抓緊修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