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陸老爺子開始寫了,對面的“詩仙”也不甘示弱,筆走龍蛇,在紙上寫了起來。
過了片刻,他得意的隨手把手中的筆一拋,正好落在硯臺邊,引得場邊一片驚呼。
趙詩把手負在身后,滿滿的一副高人風范。
很快就有人來到了趙詩這邊,把寫著詩的紙收走。
接著,這人把詩謄抄了一份,把原本送到李清凝和李成壽面前,然后爬到臺子中間那個高臺,對著熙熙攘攘的百姓,高聲念了起來。
“離群孤雁向天呼”(詩詞生成器,勿噴~)
“萬里大河一望舒”
“對酒當歌君莫笑”
“風流還是少年無”
福王得意洋洋的看著李清凝,手中是趙詩的原稿:“如何?侄女啊,今天王叔就教你一個道理,就算有必勝的把握,也要未雨綢繆,雖然我知道,在京城根本找不到這么優秀的詩人,但是還是提前把所有會寫詩的文人都挖走了。這就叫謹慎。”
他用手指背輕輕的拍打著紙張,發出啪啪的聲音:“雖然和皇兄寫的比起來不值一提,但是像皇兄那樣的天才,整個大夏前后這么多年,也就只有一個。”
聽到李成壽的話,李清凝嘆了口氣,眼神有些惆悵。
她并不是因為福王的必勝宣言,而是隨著福王的話,回憶起了自己的父親。
那個在她的印象中,臉上一直帶著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微笑的男人。
李成乾。
這首詩念出來之后,底下圍觀的文人紛紛拍手叫好。
“這就是詩仙的實力嗎?真是恐怖如斯,這么短的時間,就能寫出這樣一首佳作!”
“不愧是特意把名字改成趙詩的江南詩仙啊,真是為了詩而生的男人!”
陳揚聽到趙詩寫出來的東西,微微頷首,不得不承認,這家伙還是稍微有一些些的實力的。
但是。。。
趙詩不知道,他面對的,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怪物。
那是在華夏五千年的歷史上,都留下赫赫詩名的頂級詩人,以及整整五千年的所有詩詞。
陸游仍然不緊不慢的在紙上寫著,一筆一劃,極為認真。
趙詩得意洋洋的看著陸游。
“還挺能寫,但是你真的能超過本公子嗎?”
陳揚笑著看著趙詩。
“希望等會你輸了之后能干脆點。”
趙詩冷冷一笑。
“開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輸?”
就在這時,陸游停筆,長出一口氣。
他笑呵呵的看著眼前的紙,低聲說道:“這手字,也不算辱沒了太白的威名吧。”
趙詩好奇的向前走了幾步,想看看紙上到底寫了什么。
但是負責抄錄宣講的人已經走了上來,把墨跡未干的紙捧在了手中。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好漂亮的字!”
而當看到第一句話之后,他更是整個人呆在了原地。
李成壽看著呆愣在臺上的宣講人,好奇的嗯了一聲。
“嗯?怎么不動了?”
而把全篇內容都看完之后,宣講人難掩心中的震撼,額頭上的冷汗涔涔,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臺上的福王。
“楞什么?快抄一份,然后送上來!”
李成壽不滿的喊了一聲。
那人如夢方醒,執筆開始謄抄紙上的詩篇。
而寫著寫著,這人竟然微微顫抖了起來。
耗費了比陸游還長的時間,他才把這首詩謄抄完畢,隨后把原稿送到了臺子上。
接著,他并沒有像上次一樣直接念出來,而是怯生生的看著李成壽。
李清凝接過原稿,李成壽馬上湊過頭來。
兩個人,一起陷入了呆滯。
見到李成壽沒有反應,而底下已經開始有人議論紛紛了。
“怎么回事,怎么還不念?”
宣講人只能清了清嗓子。
他的第一句話,就讓整座廣場,鴉雀無聲。
“君不見,大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李成壽小聲的把第一句讀出來,臉上難掩震撼。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李清凝也小聲讀著,有些異樣的看著端坐在下面的陳揚,美眸中異彩連連。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宣講人整個人都被帶入了詩中的意境,聲音變的高昂有力起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君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
沒人關心誰是岑夫子,誰是丹丘生。
但是他們都豎起了耳朵,想要知道接下來是什么“歌”。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愿醒。
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李成壽猛的拍手。
“好一個‘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巧合的是,先帝李成乾,在登基之前,就是陳王,這句話,被所有人,都當成了對開創了大夏詩詞文風的李成乾的致敬,無意中,把這首詩的境界又拔高了小小一截。
隨著李成壽讀完最后一句詩,宣講人也恰好念完了最后一個字。
整個廣場,好像被出了無盡的蓋倫狠狠Q了一下一樣。
暴擊加沉默。
李成壽閉著眼睛,往后仰躺了過去。
過了一會,他睜開了眼睛,猛的站了起來。
“來人!上酒!”
李清凝笑瞇瞇的看了看在底下一副“高人風范”的陳揚。
雖然詩是陸游謄寫的,但是所有人都認為,這首詩是陳揚創作,只不過由陸游代筆罷了。
轉過頭來,李清凝看著李成壽。
“王叔,這第一場,是誰贏了?”
“這種天馬行空,豪邁無羈的詩作,還用問嗎?我李成壽,愿賭服輸,第一場,是你的人贏了!”
李成壽一邊說,一邊接過手下遞上來的酒,親手拍開封泥,就這樣用嘴對著酒壇,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溢灑的酒液浸濕了他的蟒袍,但是他毫不在意。
“好酒!”
“好詩!”
把壇子放下,李成壽哈哈大笑起來。
“皇兄,汝道不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