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看著確實是先帝李成乾手書的圣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不能把十萬大軍的生死如此輕易的交到你手中，就算你拿著先帝的圣旨也不行。”
秦思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你敢抗旨？”
陳山站起來，拍了拍秦思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然后他走到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一瓶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平日里對自己一絲不茍的陳山能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明顯違反軍紀的事情，是因為他實在是太累了。
肉體上的勞累還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他現在內心的壓力實在太大。
從率領一百人的虎嘯營，直接升到掌管歷陽軍一軍的代指揮使，這其中的壓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然而，虎嘯營的戰士，現在只有他懂得如何指揮，而他們是現在歷陽進攻防守的絕對主力，這也是為什么李長生力排眾議，略過了一大批中高層軍官，選擇他作為主將的原因。
陳揚端起杯子，把足有二兩的酒一飲而盡。
冰冷的酒液順著喉嚨流到胃中，瞬間變成了炙熱。
他的臉上泛起一陣不正常的潮紅，打了個酒嗝，感覺自己清醒了許多。
接著，他把裝著剩下的酒的白瓷瓶，視若珍寶的重新放進了柜子里。
“這是教官留給我的，就不同你分享了。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好香的酒，這種酒，我們那也有，是先帝留下的釀制方法，你這兒為什么會有？”
秦思答非所問，奇怪的開口問道。
“教官說，這是他們家鄉最好的酒。回答我，你，還有你帶來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們帶的武器叫做步槍，這是先帝起的名字，你應該沒有見過，我的手下，可以在四百米的距離上準確的命中敵人，他們每個人，都經過了幾百發子彈的訓練，各個都能稱得上神槍手，我這么對你說你可能很難理解，等會你跟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隨著秦思的話，陳山的臉色逐漸變的古怪了起來。
“你拿一把你說的步槍來我看看。”
秦思點了點頭，準備給這些土包子表演一下。
他走出房間，過了一會，拿了一把大夏1型步槍走了進來。
沒想到。。。。
陳山一把拿過了他手中的步槍，握著槍托，熟練的拉了一下槍栓。
秦思大驚失色。
“小心！槍里有子彈！”
陳山不理他，擺弄了一會，彈匣突然脫落了下來。
他舉著槍，對準了秦思。
秦思下意識的想跑，“不能這樣！”
“砰！”
陳山嘴里發出一聲槍響，然后一臉不屑的把槍拋還給了秦思。
“槍不錯，但是比起我們的，還是差的遠了。”
秦思這才反應了過來，驚訝的看著陳山。
“你知道這東西怎么用的？”
“昨天的戰斗，歷陽軍傷亡一千二百余人，殲滅金軍十二萬三千，你覺得這一百比一的戰損比，是怎么打出來的？”
“而且，虎嘯營的步槍手，都是用子彈喂出來的，你們那幾百發子彈，比起上萬發子彈來，實在差的太遠了。”
說道這兒，陳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來到秦思身前。
“你們那兒，能不能生產子彈？”
陳揚陣亡之后，虎嘯營一下就失去了穩定的子彈供應，只憑著陳揚留下的剩余的子彈撐著。
這也是陳山沒有繼續使用虎嘯營進行追擊的最重要的原因。
秦思現在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懵逼的狀態里。
你能想象自己剛研發出了跨時代的空天母艦，卻發現自己面對的是三體人這種事情嗎？
“能不能？”
陳山見秦思沒有反應，連聲追問到。
“我。。我不知道，我們現在使用的是7.92X57mm的重尖頭彈，先帝曾經給我們留下的圖紙有兩種，一種是7.62X34mm的子彈，一種是現在生產的這種，因為我們的技術水平還沒有達到解鎖7.62子彈的程度，所以用的是威力更大一點的7.92口徑的子彈。”
秦思下意識的說道。
陳山的臉上終于出現了表情的波動。
“太好了，我現在需要大量的子彈！你馬上把你們所有人的子彈都集中起來，我要試試到底能不能用！”
“唉，不是，為什么看起來你比我還熟練？”
秦思終于受不了了，巨大的落差感讓他快要瘋了。
我明明是帶著超時代的軍隊來拯救大夏的，現在你跟我說讓我把手里的子彈都交出來？
我是來打仗的，不是來當運輸大隊大隊長的啊喂！
“不服嗎？來，帶著你手下槍法最準的，跟我來。”
陳山懶得和秦思廢話，拉著他就往外走。
“我就是槍法最準的，你要干什么啊？”
秦思一邊跟著陳山往外走，一邊有些崩潰的問道。
陳山不理他，徑直來到了虎嘯營的營地。
此時，虎嘯營的營地中一片死寂，校場上，坐著一些正在保養步槍的戰士。
雖然打了勝仗，但是陳揚的陣亡，讓所有人都失去了主心骨。
“老虎，你過來！”
陳山隨手指了一下離他最近的丁虎。
丁虎那雙沒有什么感情的眸子抬了起來。
“怎么了？”
“跟他比一下槍法。”
“不比。”
丁虎搖了搖頭，繼續擦拭手中視若珍寶的步槍。
“少廢話！快起來！”
陳山一腳踢在丁虎的屁股上，他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來。
“比什么槍法？”
“打靶！二百米距離打靶！”
秦思一驚，二百米？
“二百米有什么用？而且，咱們現在已經沒有什么子彈了，打一發浪費一發，我不比。”
丁虎有氣無力的說道。
“讓你比你就比，想不想給教官報仇？”
說道這兒，丁虎終于來了精神。
“你說什么？”
“比贏了他，我們就有子彈了！”
比試進行的很快，結束的也很快。
有一槍脫靶的秦思愣愣的看著八槍九環，兩槍十環的丁虎又被陳山踹了一腳。
“就這水平還給教官報仇？教官教給你的，都讓你忘了？”
“這不是心情不好嗎。”
陳山教訓完丁虎，這才轉過頭來。
“還比嗎？”
“不比的話，給你家里傳信，讓你家里送十萬發子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