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知道會很疼，但更疼的還在后面。
封禁煞氣入體，就像堵水管爆裂，堵第一道口子的時候，壓力最小，相對輕松。
堵最后一道口子的時候，壓力最大，也就最難。
但白蒼雪這么叫喚，很容易招來護司校尉。
到時候就麻煩了。
況且，白蒼雪吸進體內的煞氣比林凡想象的還多。
要是體內的煞氣與外面的煞氣對沖，林凡真擔心她爆體而亡。
“疼，太疼了，我怕疼，有沒有不疼的辦法？”
白蒼雪可憐巴巴的看著林凡。
林凡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現在知道疼了？剛才不是挺勇的嗎？使者大人！”
“......”
白蒼雪癟嘴，眼中含著淚光，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傻瓜。
林凡無聲嘆息，心說女人沖動起來比妖魔還可怕，難怪上輩子總聽人唱，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
但是，不管白蒼雪是不是老虎，林凡都得救她。
畢竟欠了人情，得還。
“你明知道自己是陰煞之體，對煞氣有天然的親和力，怎么還跑到鎮魔司來？”
林凡皺眉道。
這一點也是他疑惑的關鍵。
雖然他不懂什么是陰煞之體，但想來也不是什么好體質。
否則也不會如白蒼雪說的那般，害死了自己母親。
眼見白蒼雪輕咬紅得發黑的嘴唇，面露猶豫之色，林凡當即板著臉道：“你不說也沒關系，反正你死了也沒人會心疼，我走了，你就等著爆體而亡吧！”
說著，林凡便準備從白蒼雪身上起來。
“等，你等一下，我說。”
“那你最好快點說，否則煞氣多了，我也控制不住！”
“好。”
白蒼雪點頭：“其實我是為了幫父親煉丹....父親答應我，只要我幫他煉夠七十二顆地煞丹，就讓我回家。”
“什么地煞丹？”
“地煞丹是一種妖丹禁術，服用此丹的修士，可隨意變化妖族，且能施展它們的神通。”
林凡臉色微沉，瞇起眼睛問：“如何煉制此丹？”
“以....以我的血肉與妖丹融....融合.....”白蒼雪聲音顫抖的道。她能明顯感覺到林凡散發出的滔天威勢。
“荒唐！”
林凡怒斥一聲，恨鐵不成鋼的道：“你是蠢貨嗎？！如此惡毒的父親，你竟然還幫他！”
“可是....”
白蒼雪眼淚婆娑的道：“我想回家。”
“我不想待在這里，一刻也不想。”
“我想跟正常的女子那樣，梳妝打扮，流連繁華的街角，做女紅，跟喜歡的人結發夫妻。”
“但我身俱陰煞之體，就算不幫父親煉丹，也活不長久，而且還得飽受‘煞毒’之苦。”
“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是普通女子該多好，和喜歡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怕不能修行也無所謂，平平凡凡的活幾十年，總比現在這般光景好。”
“我每次割血肉煉丹都在想，若能意外死去該多好，這樣就不用時時想著回家，也不用待在這沒日沒夜的地方.....”
白蒼雪說到這里，聲音逐漸變微，周遭也跟著安靜下來。
安靜中，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可過了片刻，卻等來了一句：“該療傷了。”
林凡沒有回應白蒼雪，他只是鎮魔司的一個小小紋身師，他管不了人間的喜怒哀樂。
只當瀏覽了妖魔圖卷中的一段記憶。
白蒼雪吸了吸鼻子，將頭別過去，不再多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
直到林凡第二指落下前，才突然乞求道：“你能不能下手輕點.....”
“你事兒怎么那么多？！”
“我真的很怕疼.....”
林凡心頭無語，嘴上卻問：“那你割血肉煉丹的時候怎么不怕疼？”
“還是怕....”
白蒼雪訕訕的道：“但我咬了根棍子.....不叫出來還好.....”
掩耳盜鈴嗎？
這蠢女人！
林凡抬手扶額，旋即環顧四周：“這里到處都是石頭，我上哪里去給你找棍子？”
“那.....你有沒有什么東西給我咬？”
“什么東西？”
林凡想了想，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拿出神鬼筆，遞給白蒼雪：“就咬這個吧，別給我咬壞了！”
“好。”
白蒼雪應了一聲，接過神鬼筆，咬在嘴里。
林凡沒再多言，直接運用陰陽之力，將白蒼雪傷口處的所有筋脈一一封住，然后用渾厚的靈力強行壓制她體內的煞氣。
緊接著，又運轉冥河經，將周圍的煞氣引入自己體內。
待做完這一步，白蒼雪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陰煞之體也不是沒有任何好處，至少自愈能力滿分。
眼見傷口消失不見，林凡長舒了一口氣，提醒道：“煞氣入體雖然解決了，但你體內的煞氣，只是暫時被壓制，一旦‘煞毒’爆發，你會比之前痛苦百倍！”
“嗯。”
白蒼雪輕輕地嗯了一聲，強裝堅強。
這讓林凡很是無語。
不過。
各人自掃門前雪，他也懶得多管，便直接站起身來。
“我要回去了，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就準備回宿舍。
正在此時，白蒼雪忽然開口道：“林凡，你討厭我嗎？”
“不討厭。”
“那.....我們是朋友嗎？”
“嗯？”
林凡眉頭微皺，剛想轉身說不是。
卻見白蒼雪滿眼期待的看著自己，那眼神有點像.....像是看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般。
林凡張了張嘴，心中滿是無奈，最終將想說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說了一個字：“是。”
“耶～！”
白蒼雪聽到林凡的回答，開心的蹦了起來。
林凡見狀，真想大吼一聲：造孽啊！
白蒼雪笑嘻嘻的走到林凡身前，歪著腦袋，圍著他轉。
“林凡，你有朋友了，你開不開心？我這么好看，你肯定很開心對吧！”
林凡沒心思搭理白蒼雪，他只覺得這女人真善變，剛剛還哭哭啼啼，現在又嬉皮笑臉，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
但是，既然交了朋友，就不能再跟之前那樣，事不關己。
沉默了片刻，林凡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本功法遞給白蒼雪：“以后就修這個吧，應該對你有用！”
“什么呀？”白蒼雪眨了眨眼睛，接過林凡手中的功法。
剛定睛瞧去，臉頰瞬間通紅，不由結結巴巴的道：“林....林凡....我只把...把你當朋友....”
林凡愣了一下，也跟著低頭瞧去，只見‘御女心經’四個大字，赫然出現在眼前。
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