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五六年的時間里,五六千多棵已經長成的樹,扎根在了原先荒蕪的曠野上,荒灘邊!綠樹成蔭的小樹林,已經是附近孩子們可以玩耍的地方。
這些年,村民們從質疑,懷疑,甚至嘲笑,慢慢轉變成了敬佩和感動。
人心自省,捫心自問,沒有人敢說自己能如此有恒心做到這個地步。
觀望,些許的冷漠,最終所有人都被他倆持之以恒的熱情所感動!
說起來很奇怪,兩人的這些舉措正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這座貧瘠的偏遠小村落,人們似乎開始對未來充滿了更美好的憧憬。
放眼望去,遠處已經不在是光禿禿的亂石灘,荒野地!
而是被郁郁蔥蔥的綠樹所遮蓋,人們心田上被種上了一個希望的種子!
這諸多的變化之后,兩人卻沒有變化,就是重復重復再重復的勞作和種植。
為了讓兩人好走,村民自發組織了給河灘上架起了一座毫無美感的簡易的木橋,去承載了大伙的愛護之情!
這座橋沒有建成之前,兩人在河灘上,溪水里,不知道摔過多少回!
但是他們卻從沒有哭過,都是憨笑著,相互幫襯,起來繼續前行,繼續種植。
又是一個下雨天,風雨有些來的突然,有些大。
賈鵬急匆匆的趕往賈亮的家里,一早剛種植的小樹苗,可經不起那么大的風雨,如果不去固定一下,可能就白忙活了。
還未走到賈亮家,就看見他已經穿好了一件全是補丁的破舊的雨披在那里等自己!
賈亮不斷的探著頭,不停的轉動著頭顱,用耳朵來尋找除了雨聲之外的動靜!
賈鵬不敢讓這位老哥哥著急,大喊道“亮哥!俺來了!不著急!”
“噯!不急,你慢點!”賈亮聽到了賈鵬的聲音,之前緊張焦急的情緒,頓時得到了安撫。
賈鵬領著賈亮,兩人一前一后,小心謹慎的前行。
過路的村民見狀大喊著“兩個娃!鬧啥去?那么大的雨,等雨小點再去不行?”
賈亮喊著說道“不行呢!剛種的樹苗,沒出根子!不去固定,就全泡湯了!”
村民看了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那俺幫你們!”
“不用,俺兩個熟悉的很!能行!”說罷,兩個人又繼續走了起來。
他們的倔強已經眾人所知,兩個人從干這個活就沒要人幫過忙!因為他們覺得這是自己的唯一要做的事!
在野地里泥地上很滑溜,不小心賈鵬就摔了一跤,帶著賈亮也摔在地上,雨水,泥水傾進到兩人的身體里,衣服沒有一個地方是干的。
套著濕漉漉泥水沾染的衣服,兩人什么都沒顧得上說,將嘴里沾染的泥點往外吐了吐,滿口的泥水。
這一幕,讓人看了無比的心酸!這到底是什么樣的決心,心態,執著和夢想,能夠讓兩個如此殘障的人士為此付出。
起身后的賈鵬,像往常一樣用身子做絞盤,將賈亮拉扯起來,調整好姿勢,再一次的上路。
小溪在暴雨的加持下,水位開始上漲,只是這一次不用下水過河,因為有了座橋!
即便是這樣,兩人依舊走的小心翼翼,過河猶如鐵索渡江一般。
風在疾馳,雨在瓢潑,兩人心急如焚,過了河,又折回到下游,剛剛種植的樹苗區。
看到歪歪扭扭,甚至已經倒地的樹苗賈鵬心痛不已,到了林子里,拿好平時準備的好的一捆捆木棍,開始埋頭干活。
雨水迷蒙了雙眼,流入嘴邊咸澀不已,賈鵬權當是補給,還不時的用舌頭舔一下。幾十根樹苗,就需要上百根的木棍做支架。
摔倒,爬起,使勁用力在地上刨著小坑固定木棍,帶來的繩子不夠了,最終賈亮將褲腿子撕扯下來,弄成布條,才堪堪剛夠將三角木棍支架做好,將樹苗固定好!
三個多小時,泡在水里的腳,已經泛白,腳背和腳底板的皮膚都是被水泡的褶皺。
雨漸漸的小了,兩人個也累趴下了,幾乎是賈亮扶著賈鵬,賈鵬用身軀擋著賈亮,兩個人才能站穩。
這個場景就像是戰爭時期,兩個已經打的精疲力盡,彈盡糧絕的戰士一般,即使是要結束生命,戰斗到最終,也要站著死!如此悲壯!如此感人!
氣喘如牛的賈鵬和賈亮相互依靠,渾身濕透,全身是泥,最后賈鵬睜開被雨水,泥水蒙蔽的雙眼,眼簾里除了滴落的混黃的泥水,能看見的就是雨中雖然顫顫巍巍,但是屹立不倒的樹苗,還有樹苗上模糊的一點綠色,這顏色不斷在心間放大,成了他心中的希望的種子。
看到這抹綠,這一刻他才放心,呲著牙笑了起來,對賈亮說“哥!都好了!咱回去吧!”
回程路的比來時更為艱難,走過木橋的時候,賈亮一個不穩,摔入了小溪中,幸好橋面離開溪水只有小半米的距離。
可這也把賈鵬嚇了一跳,急忙跳入溪水中,只是他沒有手臂,一下子失去重心,自己也重重的摔在了小溪中。喝了幾口溪水,兩人掙扎的起身。
賈鵬趕緊用頭拱了拱賈亮,焦急的問道“哥,摔那了?”
這一次沒有那么幸運,賈亮把腿摔著了,賈鵬使勁用腰部做絞盤,把賈亮拉了起來,慢慢的拖著走到了河邊!
這時天色已經漸晚,灰黑色的天空,雨還在下,而且還不小!
賈鵬咬著牙說“哥,我背你!”
賈亮搖著頭說“我能行!”起身想單腿蹦著走,沒蹦跶幾步,結果差點又摔倒!
賈鵬有些著急生氣的說“你弄啥呢!趕緊上來!”
賈亮這才沒有堅持,只是沒有手作固定,背人在沒雨的時候還行,但是下著雨是千難萬難!
兩人堅持了不到五十米,就快氣結,兩人都喘著粗氣坐在泥地里。
而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聲聲呼喚聲,還有手電照射的光四下晃蕩著。
已經精疲力盡的兩人像是山野上的吼叫的少年!奮力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