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衛衛廨。
司徒靜聽完莫辰的匯報以后秀眉微蹙。
“你為何會覺得此次儒士連環被害一案與二十年前的金河盛宴有關？”
“司衛，我查過近期死亡的十八名儒士，加上今天死的那個一個十九人，他們當中，十五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年齡普遍偏大。
而且這十五人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都參加過二十年前那場被譽為假話的金河盛宴。”
司徒靜聞言一怔，驚訝的看著莫辰道：
“這你都能聯系上？”
司徒靜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眼神怪異的看著莫辰。
她下午已經從秦方那里得知了春香樓發生的事情，不光是命案，還有命案出現前樓內的某些事情。
這個家伙……似乎寫了一首金真佳作給春香樓的偷頭牌啊。
果然男人都是一路貨色，有才全使在青樓里了。
見司徒靜怪異的看著自己，莫辰下意識伸手在她面前扇了扇。
“司衛，你怎么了？”
司徒靜面不改色，平靜的問了句，
“你很會寫詩？”
咯噔！
莫辰心里猛地一跳，肯定是該死的秦方把上午發生的事情都和司徒靜說了。
尼瑪，怎么沒看出來這貨這么能打小報告呢。
不過此時他不能表露出自己是去摸魚看頭牌喝花酒順帶公款吃喝的，必須義正言辭的回答她……
“司衛，在下并不是很會寫詩，只會查案。”
“哦，我可是聽說你今天在春香樓詩興大發，怒斥群儒，還給春香樓的頭牌寫了一首好詩?！?/p>
司徒靜揶揄的看了莫辰一眼，然后拿起桌上的一張紙讀了起來。
“人生若只如初見……”
詩罷，司徒靜似乎還沉浸在余韻之中難以自拔。
莫辰心里直發毛，這司徒靜也有文學素養？
不會是個文藝女青年吧？
尼瑪，玩大了。
她不會以為自己是去嫖……咳咳，是去花前月下的吧？
“此詩是我近年來見過最好的，連真正的大儒都做不出來，你還說自己沒有詩才？”
莫辰很尷尬，這下裝過頭了。
他很想說自己是抄的，但估計沒人信，畢竟寫完的時候有金光現世，足以說明此詩首發，就算大儒來了都反駁不了。
因此他只能轉移話題。
“咳咳，司衛，我們現在在說案子呢，詩的是可以先放一邊?！?/p>
媽的，秦方你給我老子等著，下次一定要你好看。
司徒靜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失態了，趕忙正襟危坐。
“你……繼續說?！?/p>
“呃……那個，我剛剛說到哪了？”
莫辰很尷尬，思緒被打斷，自己居然忘記剛才說到哪了。
“你是如何把這些線索聯系上的？”
“哦對，其實我是發現這些儒士死的地方都很奇怪，大多都和娼妓有關，不是青樓就是暗娼，而且年齡也差距不大。
還有就是我有一位朋友告訴了我金河盛宴的事，所以我就趕緊回來查卷宗，一刻都不敢耽擱，費盡移山心力，總算讓我發現了蛛絲馬跡?！?/p>
司徒靜見到莫辰這副邀功都模樣，怎么也無法將他和那個在青樓里怒斥群儒，詩才萬丈的文雅儒士聯系到一起，只覺這廝……當真皮厚！
還很無恥！
“司衛，司衛，您怎么又走神了？”
莫辰繼道。
“哦，沒事。”
“這么說兇手就是當年被群儒殺害的那名花魁化作厲鬼回來復仇了？”
司徒靜說出了兇手的身份，莫辰點了點頭。
“嗯，應該就是她，只是這件案子還存在一些疑點?！?/p>
“什么疑點？”
“厲鬼殺人，為何沒有半點陰氣殘留？這很不正常！”
莫辰到現在都沒搞明白那些陰氣是怎么消失的。
“沒有陰氣殘留，能確定嗎？”司徒靜修眉蹙起。
“能，當時秦隊和我都沒有發現半點陰氣?！?/p>
“那會不會不是陰物殺人，而是人干的?！?/p>
司徒靜明顯會查案，她只講證據，而不是事先預設兇手。
死者血被吸干，而身邊卻沒有半多血跡，也沒有陰氣，按照這樣的現場來判斷，第一個要排除的就是陰物。
可莫辰開掛了，提前知道兇手是陰物，所以二人才會產生分歧。
不過莫辰其實是有思路的。
“不，兇手一定是陰物，而且十有八九就是犬牙鬼?！?/p>
犬牙鬼，一種特殊的厲鬼，雖然不是兇尸，不過卻擁有兩顆尖銳的虎牙，在殺人的時候就會長出來吸干人的鮮血。
“你有什么證據？”
司徒靜問出了關鍵。
“因為死者的傷口上沒有任何器物殘留，如果是兇手是人的話，根本做不到這一點，除非他用的是圣器。”
圣器，或者稱呼為圣級靈器，這種東西被稱之為鎮國之寶都不遑多讓，什么人能那這種東西來殺一個普通儒士？
這不是大材小用了，這就是殺螞蟻用原子彈?。?/p>
“這……”司徒靜沉默了，因為莫辰說的確實很有道理，而且也能充當一個證據。
“那你覺得為何陰物殺人會沒有陰氣？”
“很簡單……因為它有幫手，這個幫手幫它抹掉了所有痕跡！”
莫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他一直都不認為兇手只有一個人。
“什么？！”司徒靜一臉吃驚，問道：
“你有懷疑對象了？”
“嗯！”莫辰點了點頭。
“誰？”
“應該就是那個被誣陷與花魁同流合污的儒士，我懷疑……他根本就沒死！”
二十年前金河盛宴一案中，回來的儒士都說是花魁和一名儒士當內奸，然后那內奸被殺了。
但在莫辰看來，那儒士很可能沒死，他是和花魁化作的厲鬼一起回來復仇的。
司徒靜低著頭思索了一陣，旋即看著莫辰道：
“你是說人鬼勾結？”
人鬼勾結其實是不被天道認可的，因為人和鬼無論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合作，無論他們要對付的是壞人還是惡鬼，通通不允許。
簡單一點就是好人好鬼一起殺壞人也不行。
但天道只是不允許，卻沒有什么懲罰，這就導致這條天條一樣的規則形同虛設。
你特么沒有懲罰說個屁呀！
所以在江湖上，人鬼勾結的事屢見不鮮。
只是儒士和厲鬼勾結的事倒是很少聽說，畢竟就儒士那自負的性格，怎么可能低頭和厲鬼合作。
司徒靜思考再三，再度看向莫辰。
“莫辰，接下來你準備怎么做？”
“很簡單，先去那名儒士的家看看，既然他回來了，那十有八九會去看自己的家人。
畢竟卷宗中曾經記載，此人是個孝子，他的雙親及其家人因他連累導致家道中落，他心中肯定有愧，在他家蹲點絕對會有收獲?！?/p>
“嗯，你說的不錯，那你就和秦方一起去吧，倆人也有個照應！”
“啊，和秦隊一起去？”莫辰瞪大了眼睛，他可不愿意和那貨合作。
“怎么，你對秦方有意見？”
“沒有，我只是在想萬一我和秦隊意見不統一，到時候該聽誰的？”
莫辰很老實的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司徒靜一想也對，莫辰雖然很無恥很諂媚又很狗腿，但性格卻有些執拗。
最關鍵的是，他還很陰險，秦方指不定就會被他坑了。
思索在三，司徒靜還是決定讓莫辰自己去。
“還是你自己去吧，不過可以帶上呦呦。”
“話說你最近到底教了呦呦什么東西，她每天都愁眉苦臉的，嘴里還整天念叨著什么艾格斯外什么的……”
莫辰一愣，小蘿莉這么愛學習嘛，都廢寢忘食了。
“也沒什么，就是一些小知識，她沒跟你說嗎？”
司徒靜搖了搖頭。
“呦呦說這是機密，她連她親爹都不告訴！”
嘖！
莫辰心中一軟，這小蘿莉還真是一言九鼎啊，說保密就保密，居然連親爹都不說。
只是……這樣算不算不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