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就是蜀地。”
每一次沈湛都會出現在傳說發生地的附近。
他搖身一變，一只老鷹沖天而起，展翅翱翔高空，從蜀地上空飛過，俯視大地。
蜀道之難，難以上青天，這句話真的沒有錯。
蜀地四面高山環繞，幾乎將蜀地圍了個嚴嚴實實，不但如此蜀地之中更多是高嶺險峰，湍急江河。
莫說一條自由出入蜀地的平坦道路，連蜀地之內都是陸路崎嶇難行，水路險灘重重。
這種情況下，莫說軍隊入蜀，就是個人及商隊入蜀，都極為艱難。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整個蜀郡因為這種地形，極為封閉，少與外界來往。
沈湛振翅翱翔間，一座大城，映入他視線之中——蜀都。
他落到城外，變化人形，到城中打聽了一番，未聽說什么蜀王要迎接石牛，下令讓五丁開道的事情。
證明故事尚未開始。
腦海里畫壁之地，許多蟠桃之氣等著自己去煉化吸收，也沒有心思去提前接觸五丁。
出了蜀都，直接找到一處山清水秀人煙稀少之地，開鑿出石室，閉關修煉，靜待故事開始。
不過他期間也不是什么都沒做，時長盤坐崎嶇高聳難以到達的山巔之上，吸食霞氣，引得附近百姓，膜拜仙人。
他某一次在眾人膜拜時，發出讖言，蜀國將有衰難，蜀王近些年，該澄心凈念，收攏自己的貪念與色心，否則蜀國必因此而衰落，乃至招來劫難。
不過，這個讖言雖然流傳了出去，可傳播得并不怎么廣，因為沒頭沒尾，內容十分模糊。
如果不是蜀都附近百姓看見他吸食霞氣，都以為某個神棍說得話，想吸引蜀王注意。
不過，沈湛并不在意。
只是提前埋下一個引子，讓他可以想的時候能參與到五丁出蜀這件事去。
……
半年時間轉眼過去。
蜀都王宮中。
蜀王中年模樣，身寬體胖，頜下蓄須，身穿王袍頭戴冠冕，端坐王位之上。
殿下文武大臣，分列左右。
“諸位臣子，寡人今日叫你們來，是要商議與秦王置換五頭石牛一事。”
蜀王沉聲緩緩道，嚴肅聲音回蕩殿內。
“聽聞秦宮中有五只巨大石牛，每日都能拉出一堆金子。
但這只是市井傳言，未必可信！”
有臣子早聽聞這件事，傳得神乎其神，出列諫言道。
“此事寡人當然不會貿然去做，安插在秦宮中不同的探子，已為寡人再三探明。
那五頭石牛確有神異，每天都會拉出一堆金子，絕不是假！”
蜀王眼中閃過一抹熱切，語氣極為確信和堅決。
“那……秦王有何要求才會置換石牛？”
群臣聽蜀王之意似乎十分堅定，只好問道。
蜀王眼神一動，神色有些不大自然。
本來他與秦王之間置換寶物這種私人之事，是不值得他召集各位大臣商議的，但奈何秦王要價太高，連他也無法決定，必須要與群臣商議。
“秦王要求，三十萬金，五十萬擔糧食……”
等蜀王一一說出秦王的要求，殿內群臣頓時一片嘩然，像炸了鍋。
“大王萬萬不可！
真若按秦王所說去做，我們蜀國多年積累的國庫起碼要被掏空一半。”
“大王三思啊！”
“那秦王未必太貪婪了！”
殿內群臣紛紛進言，叫蜀王三思，痛斥秦王貪婪。
“諸位大臣，目光何不放長遠一些！”
蜀王皺眉，望著吵鬧殿內群臣，覺得他們目光短淺，語重心長道。
“這些東西是不少，但總是有限之物。
秦王那五頭石牛，每日都可拉出一堆金子，這般下去，日復一日，永無盡頭，卻是無限！
早晚石牛拉出的金子能抵得過這些東西，乃至超過。
有了五頭石牛，我們蜀國以后不再缺少錢財，必會國泰民安。”
能用有限去換無限，這是天大的好事！”
“秦王倘若真有這般神奇的五頭石牛，為何他不留下，反要與我們交換。”
殿中有臣子，站出來沉聲反問，直指要害。
“大王三思，這里面多半有陰謀！”
“有什么陰謀？
諸侯對秦國警惕忌憚隱有敵意，秦王為求自保，只能放棄日后長遠收獲的石牛，換取眼下得到大量錢財和糧食，好擴充軍隊。”
蜀王不耐煩的道。
這點問題都想不明白，他要這群臣子有什么用。
縱使秦國隱有危機，但并未顯露，也許就會沒事呢？自己怕秦王又變了主意，費了不少口舌，才穩住他。
他想讓蜀國變得強大富庶，這群臣子卻拖他的后腿。
這種天大好事，居然也反對。
都說賢君多有良臣輔佐，自己這個賢君，為了蜀國強大而努力，卻怎么一個支持他的良臣都沒有。
“大王，就算這個交易達成，這一大批東西，如何運送出蜀？
而那五頭巨大石牛又如何運送入蜀？”
見蜀王執意要交換，殿內群臣轉從另一角度勸說起蜀王。
即使他們答應支持，蜀道崎嶇難行、出入困難，這個交易也難以達成。
“寡人決定派五丁力士，帶領兵卒，開辟出一條進出蜀地的寬敞大道！”
蜀王似乎早料到會有臣子問這個問題，咳嗽兩聲，沾沾自喜道。
“什么？！”
聽聞此話，殿內群臣不敢置信瞪大眼睛，一下變得比之前態度更加激烈。
“大王千萬不可，還請收回成命！”
“是啊！
我們蜀國就是因為占據天險，才少受諸侯侵襲。
若道路暢通，諸侯的大軍就可直接開進我們蜀國，到時我們蜀國也許會有覆滅之險！”
蜀王嘴中五丁力士是指五個不在朝中任職、忠誠于蜀國王室、力大無窮的力士。
如果有他們帶領兵卒，多半真能開辟出一條出入蜀地的寬敞道路，讓道路不再崎嶇難行。
但這不是什么好事！
蜀國在諸多諸侯國中實力墊底算不得強國，有許多比蜀國更強的諸侯國都被其他諸侯所滅瓜分國土，但蜀國卻一直安然無事，就是因為蜀國據有天險，諸國軍隊難以入蜀。
蜀王這般做，豈不是自廢甲胄！
“荒唐！
諸位臣子勿危言聳聽！”
蜀王重重一拍桌案，怒氣沖沖，大喝道。
怎么這些臣子話里的意思，像他這個蜀王即將毀滅蜀國一樣。
“開辟出入蜀地的道路有何不可？！
我們蜀國向來閉塞，與外面缺乏交流，難以與諸國貿易經商，各換所需。
開辟了蜀道，互通有無，方便百姓，蜀國必會更加富庶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