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淮是個不會表達的人。

和對方僅有兩次打交道的經歷，讓林巶莫名有種這樣看法。

一旁，李岳則在章淮開口時就瞪大了眼睛，心下抱定主意要在和林巶繼續拉近關系，可聽到最后，更是用充滿好奇眼神看著林巶，等到章淮走后，他立馬忍不住出聲詢問：“你小子這次下山干了啥？宗門竟然給你一次去藏寶閣挑選法器的機會，你可知，能收藏在藏寶閣的法器，最低都是上品之物。”

“上品？”林巶又聽到一個新的詞匯。

他剛想問問，是不是還有下品、中品、極品一說。

李岳見他一臉好奇的模樣，就知道他的不解，先一步講解道：“無論法器、法寶，丹藥、符箓還是陣法，甚至連我們這對練的傀儡之物，都是有品階劃分的。”

“下品最次，剛好能用的程度；中品尋常，不好也不壞；上品最佳，其功效是中品的兩倍以上，就拿法器來說，下品五六十靈石就能買到的東西，上品從沒低于三百靈石的，而且有價無市。”

林巶聽后眼睛一亮，李岳又帶酸酸的口吻道：“你小子也不知走了何運，宗門的寶閣可是一向只對有功勞的弟子開放。”

功勞……

兩人對視了一眼，李岳是好奇，林巶則是思慮。

想了一下，林巶還是把自己下山所遇又說了一遍，想來李岳比自己更明白其中的門道，聽聽對方的看法也好，又沒有誰讓自己保密，想來也不算是個什么機密之事。

李岳聽后，也流露出了一股凝重，皺了皺眉頭，沉思了片刻才聽他說道：“水域七國，各方勢力復雜，宗門、世家甚至國朝紛亂不止。

唯有我有宗，在辰國內地位超然。

辰國，也因我有宗向來和平。

如今發生了這事，郡守、繡衣司指揮使都被其他勢力染指，搞不好，宗門又要對辰國的世俗展開一次梳理了。”

“梳理……”林巶不解這兩個字的含義，怎么個梳理法。

李岳冷笑了一聲道：“總有一些不甘頭頂著天的狂妄之輩，妄想借助其他力量來顛覆我們有宗的統治，可他們也不想想，整個水域七國，又有多少元嬰修士，而我有宗的底蘊，又豈是他們所能看明了的，你且看著吧，要不了多久，宗內師兄前輩們，就會用行動昭告天下，什么叫頂尖勢力的威信不可輕觸。”

林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在繼續追問下去，這些事情離他太遠，只有強大自身，才是最主要的。

撐著章淮威勢尚在，他把剛剛換取到的五行遁術和淬體法拿了出來，希望李岳能夠指教，李岳本就有加深與他關系的念頭，那會做出拒絕的不理智，當即欣然教學。

有人教，可比自己琢磨要學習的快的多，不過半天功夫，林巶就將五行遁術初步學會，按照李岳的話，之后就要靠多練、多用，要是偶有所悟，指不定還能窺探到大道，天下術法皆是如此。

唯一可惜的，就是李岳沒練過淬體法，對于林巶無法做出指點，同時也對他忽然想練這樣的功法感到好奇：“難道你還想走體修的路子？”

“難道不可以一起練嘛？”

對于李岳的好奇，林巶也很不解，總不能一起練還有什么沖突吧。

李岳搖了搖頭解釋了原因：“沖突倒是沒，只是體修都是那些資質奇低之人，難以修煉入道，只好以煉體法修行，所耗精力甚多，你資質悟性都不差，何須浪費精力在這上面。”

林巶還是不解，怎么就耗費精力，直到李岳讓他細看功法，他才明白其中具體。

如果說正常修士是凝聚天地靈氣，通過散入身體轉化為靈力，讓靈力游走于全身經絡，行走周天不斷壯大，最后開辟丹田成就定境。

那么體修之人則要先調用散入身體的部分靈氣，一邊去淬煉全身五臟六腑，皮膜骨肉，有多余的靈氣，才能像正常修士那樣運轉，如果沒有多余，只能兩者輪換進行，所費時間當然頗多。

“為什么要這樣修練？”林巶挑了挑眉頭，這樣確實會影響修行進度，如果他沒模擬器的話。

“大概是資質不全吧，煉體者靈氣轉換低下不說，在行氣周天的過程中，還會出現逐漸消散的情況。

煉體雖然會耗費時間精力，但能讓他們的身體像一張只進不出的網，將內在靈力鎖住，使之有突破可能，可如果不進行煉體，四五十年可能都還在初境積累，積累不夠，開辟不出丹田，則永無定境之望，更別提其它。”

李岳說著，忽然嘆了口氣道：“修行之難，當真是難于上青天。”

看著忽然有點打算化身“李白”的李岳，林巶挑了挑眉頭，靜靜走到一邊。

一思慮。

練！

對于林巶的選擇，李岳也懶得勸導什么了，在他看來，等到拖累了修行的進展，林巶自然就會知道取舍。

又是一天過去，這一晚，林巶沒有再熬夜。

美美睡了一覺醒來，又去三層閣樓領了任務，向著李岳打了個招呼，林巶再次下山。

這次的任務是去某地清理妖獸，不過這不是他的主要目標，其真實，當然是要下山堵截幾日之后做任務回來的梁福。

那日在閣內也是抱著試一試心態動用了迷心術，暗示對方做外出任務，沒想到居然輕易就取得成功，如此大好機會，他要是放過，豈不是以德報怨。

那怎么行，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唯有斬草除根。

林巶眼中泛著冷意，想到了那日演武場內，要不是被人阻止，拼著懲罰他都要反殺對方，事后一想，也是魔障，要是梁福只是那壯碩少年拋出的餌……

“十六歲的少年，真的會那么工于心計嘛？”林巶自問，得不到答案，或許只有問當事人才清楚，但如論如何，模擬器的結尾足以說明一切，對方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己早點處理掉對方絕不會錯。

“可惜很少看到那廝，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林巶找了個好下手，對方又一定會經過的地方，先是換形易容成壯碩少年的模樣，以防萬一被人遇到認出，然后才找了棵不引人注意大樹，立于樹干之上，開始盯梢。

“我就不信，這次還會有人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