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和童夕一人帶著一名戴著眼罩耳塞的學員,走在明月溝中,準備將學員們送到指定位置。
本次演習的形式與“吃雞”相似,只是分了兩個陣營。總共一百個人,被隨機分到明月溝的100個地點。為了保證公平,所有人都被戴上了眼罩耳塞,確保不會提前得知任何消息,就算是同一陣營的人,也不能知道其他人的位置。
這場演習最終的勝利,并不是一定要角逐出最后一人,恭喜對方“大吉大利,今晚吃雞”,而是當某一陣營的所有人被“消滅”后,剩下的另一陣營,便是勝利者。
這樣模仿游戲而制定的規則看似兒戲,但事實上,不同分局間的演習,選擇的模式各不相同。
有些分局的演習,比這還要離譜和兒戲。
譬如金城和冀州的燭照,就曾經采取過“抽耳光大賽”這種神奇的演習模式。
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之所以會這樣,主要是因為,各分局擁有的覺醒者能力各有不同,他們想要進行演習,便必須要解決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怎么才能讓覺醒者們做到既“陣亡”了,又沒有真正陣亡。
覺醒者之間的戰斗不像正常的軍隊演習。軍隊演習拿的都是槍,槍可以裝橡膠子彈,怎么打也不會打死人。
可是作為覺醒者來說,他們可不能將自己的能力調制成“演習模式”,更不可能在戰斗中留手。就算是演習,稍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導致傷亡。
為了避免傷亡,有些燭照分局之間的演習,就會出現離譜的方式。
這一次,譚哥市之所以能夠跟中心城進行演習,還是吃雞模式的演習,純粹是因為,中心城燭照分局局長蔡媛媛的特殊能力。
與秦鐘一樣,蔡媛媛也是一名4級覺醒者。她的能力極為特殊,名為“戰場醫療”。
蔡媛媛可以將自己的能力具現化成一個有著時間限制的醫療包。當有人受傷時,只需要打開醫療包,傷員就能夠第一時間接受到超越頂級醫生的治療效果。
輕傷變無傷,重傷變輕傷,致死變……人都死了,醫術再高明也沒什么用。
所以,這次演習的基本要求就是,可以把人打到重傷,但絕不可以把人打死。
“陳羽你怎么想的?”
兩人正在林間走著,童夕忽然問起陳羽剛剛送花的事。
“這有什么怎么想的?”陳羽納悶道,“我這不是送給你和王洋,你們都不要嘛,就順手送給了佳鈺姐。有問題嗎?”
這都什么年代了,現在的女人都可以穿著比基尼在沙灘上讓人隨便觀賞身材,送給張佳鈺一朵花算什么?
“把‘嗎’字去了。”童夕嘆了口氣,對陳羽說道,“你這朵花送我,送王洋,或者隨便送給誰,都沒什么問題,唯獨送給佳鈺,就出了極大的問題。”
“為什么?”陳羽不解道。
童夕看了陳羽一眼,說道:“佳鈺沒覺醒之前,剛上大二這事兒,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這事兒你知道嗎?”
“這跟送花有什么關系嗎?”
“當時她剛上大二,大一新生入學的時候,有個學弟喜歡上了她,展開了瘋狂的追求。”童夕自顧自地道。
“啊?”陳羽一愣。
“雖然佳鈺對對方沒什么感覺,但這個學弟始終鍥而不舍。”童夕說道,“不過,就在去年的5月20日,這個學弟死了。”
“啊??”陳羽懵了。
“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童夕又問。
陳羽扯了扯嘴角:“不會是買花的時候,出了意外吧?”
這么狗血的劇情,陳羽用屁股都能想出來。
“死了是死了。”童夕點頭道,“不過不是出了意外。那時候,第一次基因覺醒爆發,佳鈺已經加入了燭照。有一次執行任務,佳鈺出現失誤,讓一名罪犯逃脫。那名罪犯為了報復佳鈺,就在學弟買花來找她表白的時候,殺死了他。”
為了報復佳鈺姐,將佳鈺姐的追求對象殺了……
關鍵這只是個追求對象,佳鈺姐對他沒什么感覺……
這罪犯腦回路怎么這么清奇?
“這個罪犯為什么偏偏選中了那個學弟?”陳羽問道。
“因為除了學弟,佳鈺周邊沒有能讓她在乎的人了。”童夕說道。
這句話很簡單,童夕說得也無比輕松。
但陳羽卻從中聽出了有關張佳鈺的過往。
“佳鈺親眼看著那個學弟死亡,她覺得,學弟的死是她造成的。”童夕說道,“現在你知道,為什么送花有問題了吧?”
“知道了……”陳羽沉默了下來。
“其實,佳鈺很可憐的,她能堅持到現在,我都佩服她的勇氣。”童夕莫名感慨了一句。
陳羽知道,童夕所感慨的,絕對不止學弟這一件事。
但他同時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該打聽,也不該被拿出來八卦。
等演習結束,回去好好給佳鈺姐道個歉吧……
陳羽默默地想。
見陳羽似乎有些自責,童夕想了想,忽然開玩笑地說道:“不過你還真是作死,連佳鈺都想泡!”
“……我沒想泡。”陳羽回過神,無奈地道。
“佳鈺這么漂亮你都不想泡?你還是人嗎?”童夕立刻又道。
陳羽:“……”
女人,果然是一種神奇的生物。
不管怎么樣,什么話,什么局勢,永遠都能立于不敗之地。
……
明月溝外圍,演習駐地。
這里臨時搭建了一個監控室,整整兩面墻,一百個監視鏡頭,時刻不停地監視著所有學員的動態。
這些監視器是由燭照成員執行任務時隨身攜帶的執法記錄儀改造而成的,每個學員胸前都佩戴了一個。通過這些監視器,駐地能夠清楚地監控每一名學員的狀態,以確保本次演習萬無一失。
此時,演習已經開始,一百個學員,摘下眼罩耳塞,開始各自行動起來。
“聽說你們預備隊,有一個剛剛覺醒就升入2級的覺醒者?”秦鐘坐在監視器前,目不斜視,忽然說道。
“僥幸而已,其實也不怎么厲害。也就……王萬星打了個平手吧。”中心城燭照分局局長蔡媛媛,看似隨意,卻十分炫耀地說道。
蔡媛媛這個名字,聽著像個小姑娘,但實際上,蔡媛媛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了。
她一點也不年輕,和“媛媛”這兩個字完全不搭邊。
但沒辦法,名字是父母給的,五歲的時候她叫媛媛,二十歲的時候她叫媛媛,四十歲,她還得叫媛媛。
所以說,名字這東西,真不能亂起。
“王者”啊,“白富美”啊,這些搞笑的;“梓琪”啊,“子軒”啊,這些擁有時代印記的。最好還是能避則避。
更不要取蔡媛媛這樣小時候聽著很好聽的名字。
否則,《縫紉機樂隊》里的歐陽娜娜,就是最終下場。
“王萬星可是和我們局里的石城安打得有來有回。你管這叫不怎么厲害嗎?”聽到蔡媛媛的話,秦鐘無奈搖頭,“你這老太太,不就是贏過你一次嗎?至于這么耿耿于懷嗎?演習搞個2級覺醒者,你是想贏我,還是想把我們預備隊團滅啊?”
“你才是老頭子!”蔡媛媛被叫老太太,“蹭”的一下火就上來了,她怒道,“不管如何,這次演習你譚哥市輸定了!”
“那可不一定。”秦鐘想起開擺隊那三個人,尤其是那個叫作林妍冰的小姑娘,“你們有2級覺醒者,難道我們就沒有殺手锏嗎?”
“嗯?”蔡媛媛皺起眉頭,“什么殺手锏?”
秦鐘神秘一笑,默然不語。
“裝神弄鬼,再怎么樣的殺手锏,那也就是個1級覺醒者!”蔡媛媛惡狠狠地說道。
……
秦鐘和蔡媛媛正在互相較量,在蔡媛媛的身后,一個燭照成員聽到秦鐘的“殺手锏”三個字,想了想,默默掏出手機,發送了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