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活宛若琴鍵奏出得歡快進行曲,月亮逐漸適應了這種生活模式。
高一那年,月亮十七歲,時常有媒婆給月亮介紹對象,九十年代的農村依舊有封建殘余,有的村里甚至還保留著娃娃親的習俗。于是,家里開始張羅起給女兒說婆家的事。
陳媒婆給月亮介紹了一個姓季的小伙。小伙家住柳村,柳村在月亮家的南邊,一條由北向南的鄉間泊油路一直延伸到遠方,在一個九十度的拐彎處就是柳村。
柳村的最北邊,有一處大坑,坑的上面有一棟四合院,嶄新的水泥墻皮,紅色的洋瓦,淺藍色的大鐵門,這就是季家。
季父在鐵路上工作,工作離家頗遠,與老伴聚少離多。季媽長相丑陋,時常有人說他,這么丑的女人,還不能生娃,應該離婚再娶。每當這時,季父總是笑呵呵地回答:“家中三件寶——丑媳婦、老堿地、破棉襖。”
由于季媽不能生育,在年輕的時候領養了一個三歲男孩,這男孩長得不甚俊俏,卻有著一股子陽剛氣。時常有小孩欺負他是領養的孩子,為此沒少打過架,季媽季爸也是頭疼。
轉眼間,這個愛打架的小男孩長大了,就是季小江。
季小江比月亮大兩歲,兩人在同一所學校讀書,月亮高一,小江高三,兩人卻從沒有交集。
年底,早早地打了春,年輕人棉襖脫得快,已經穿上了大衣。
陳媒婆在這個假期安排了月亮和小江的相親,讓月亮和小江在她大兒媳的屋里互相認識一下,看是否有眼緣。
這天,月亮穿了一件白上衣,小圓領,A字版,駝絨的料子,配上一條黑色牛仔褲,黑色平底皮鞋,好不靚麗。她一頭烏黑的短發,俊秀的面龐,侃侃而談的氣度,讓季小江緊張地說不出話來,吞吞吐吐,滿臉憋得通紅。可季小江沒有氣餒,鼓足勇氣,說出了幾句流利的話語。
小江整理一下自己黑色的改良版中山裝,看看月亮,問月亮在哪個班學習,班主任是誰?月亮逐一說明,幾番言語過后,兩個小年輕熟絡起來,不再有先前的拘束。
過了一會兒,小江想要回家了,和月亮大大方方地說了再見,就找到媒人說他愿意這門親事,小江走后,媒人問月亮,月亮表示要考慮。
這件事冷靜了一個月后,兩人的親事就定了下來。
學校里兩人只要一有假期就出去約會,小江總是提前計劃好要去哪里,首先去觀察一下風景,再和月亮一起去。
春天里,杏花開了,一棵棵粗大的杏樹排列整齊地站在河岸上,樹皮是墨色的,一朵朵粉白的杏花點綴在這枝丫上,恰似一幅古色古香的墨梅圖。
樹下的小草偷偷地探出了腦袋,嫩綠嫩綠的。河里的水清澈透明,咕咕地流向北方。
小河邊的村莊安靜極了,田地里看不到農民的勞作,在這時節,人們忙著在附近的工廠掙錢。村莊的西邊是一條寬闊的混合公路,公路上各種汽車來來往往,一閃而過,繁忙的節奏如同一曲高亢激昂的現代農村交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