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的東屋里擺著一個小方桌，桌子的四周放了四把小椅子，桌子上的桌布平平整整，麻將擺在桌子的中央。

月亮這才明白，麗珠是拉著自己看麻將來了。這家主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女人說話甚是親切，穿著樸素大方，短發烏黑透亮。

她嗓音純凈而有磁性，打聽月亮是誰家的媳婦。

“姨，我是小舟家的?！痹铝列χ卦?，“您家這是打麻將啊？我還不知道這麻將怎么打呢？”

女人說：“湊幾個順，拼兩個對就是胡牌了?！甭閷⒃谂诵睦锸菢O其簡單的。

正在二人談話間，西屋里出來一個年輕男人，此人名叫小釗，是眼前女人的二兒子，此人從軍隊退伍后一直賦閑在家，做起了啃老族。

小釗歪著身子，衣服穿的七歪八扭，很不客氣地沖月亮發飆：“你以前嫌我家窮不嫁給我，今天來我家干嘛？”

月亮聽得一頭霧水，小釗媽已經明白月亮是誰了。原來在月亮上高中的時候，小釗就向月亮家提過親，被月亮媽拒絕了。

小釗媽制止了小釗的無禮，勸月亮不要在意，月亮不明白小釗是何人，也不明白是何事惹怒了他。

月亮看自己在這里不被歡迎，抱起孩子就走了。月亮沒想到這件提親被拒的事成了日后爭端與仇恨的開始。

日子隨著孩子的小腳丫一步一步走到了孩子兩歲那年，村里和孩子同齡的孩子都能流利地說話了，可潔兒的話卻含糊不清，鼻音特別重，越是這樣，街里的人越是逗孩子說話，背地里議論孩子的缺點。

月亮聽著這些議論，心里難受不已，下班后總是躲在家里看孩子，想辦法。公爹也知道了這件事，在醫院找了一個認識的外科醫生，這個醫生只在潔兒的舌頭下，把那層薄如蟬翼的膜割了，不曾流一滴血，潔兒說話就如常了。

潔兒治愈后，月亮下班便帶著潔兒上街。街里的鄉親總是那么恨人，偏要戳一下你的痛處。后鄰居的老婆和一個禿發男人看到潔兒就逗孩子說話，孩子清楚的發音使二人驚愕不已，禿發男人睜大了眼睛：“不是說這孩子不能說話嗎？”女人說：“都是三香說的，人家孩子說話這么清楚！凈瞎說。”

月亮不作聲，抱著孩子揚眉吐氣地走了，留下兩人在那里錯愕。

在潔兒三歲的時候，小釗的哥哥來找月亮，求月亮幫一個忙，讓月亮去縣城11號街道13號院代替一個人……金建剛的語言表達甚是含糊不清，月亮沒有聽明白，自然不肯幫這個忙。

過了一晌，金建剛挺著肚子又來找月亮幫忙，這次的說辭和上次截然不同，說他媳婦這幾年掙錢不容易，十萬塊錢哪！他讓月亮去她哥哥家把他的錢要回來還他。

月亮頓時蒙了，月亮是家里的老大，哪里有什么哥哥，月亮覺得此人無理取鬧，胡攪蠻纏。月亮和金建剛講明了自己家的情況，沒有什么哥哥，幫不了他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