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小姐這是什么意思?”程硯秋把外套給人披上,看向捏著酒杯的女人。
梁京也想問,這是什么意思?
她招惹誰了?
不過轉瞬她就想明白了,盯著姑娘裙子的目光轉到程硯秋身上。
這劇情還能不能行了?
就算是為男人爭風吃醋,也得分清情況吧?
梁京站了起來,搶在對方開口之前對程硯秋說:“四公子,我沒事,一點兒小問題,稍微整理一下就好了,女生的裙子可是很神奇的,您別在意。”
“邱小姐好,我是程小姐的助理,您叫我小梁就可以了,您沒事吧?”
梁京話才說完,就震驚了一眾看熱鬧的觀眾,最震驚的當然不是看熱鬧不成的觀眾,而是邱小姐本人。
一句“你是誰”卡在嗓子里,憋的自己臉紅脖子粗。
兩句話就被梁京硬生生從言情劇轉到職場劇,邱小姐內心深處在咆哮,恨不得成噸磕后悔藥,把秘書女伴錯認情人女伴,這不要緊,但這女伴如果是對方姐姐身邊的人呢?
豈止是一句“尷尬”了得!
潑完酒就被梁京弄啞火了的邱小姐臉色精彩紛呈,梁京微微一笑,“邱小姐,我想去洗手間整理一下,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拜托您幫一下忙么?”
邱小姐最后的理智促使她點頭,倆人正要結伴離開人群,擺脫這社死環境,就聽見一句:“邱蕓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就算是無心之失,是否也該道個歉?”
程硯秋一石激起千層浪,也不知道是程家太勢大還是眾人對邱小姐積怨已久,一時間居然不少人在附和!
有病呢?
看人出殯不嫌事大?
梁京腹誹不止,瞪了眼要替她出頭的程硯秋。
“少爺,我都已經在加班加點兒了,您這樣,我得賣給程家了。”梁京不動聲色扯了下程硯秋的袖子,開了個小玩笑,引來稀稀拉拉幾聲笑,又跟邱蕓講:“歉意不在嘴上,我感覺到了,對么邱小姐?”
說著,還拋了個媚眼,邱蕓立馬漲紅了臉,傻乎乎點了頭。
“邱小姐的確太不小心了,但要是有人拉住她,似乎也不至于這樣吧。”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似乎不懷好意,觀眾默契的讓開路,走出來的居然是趙家夫人,今天給女兒慶生的那家女主人。
趙夫人看了眼梁京,沖程硯秋歉意一笑,說:“不好意思,影響二位了。”
說著,趙夫人就把自己的披肩解了,遞給梁京。
梁京連忙擺手,這倒也不必,趙夫人這年紀都能當她媽了,又才生完孩子沒多久,梁京自認還是比較能抗凍的。
趙夫人沒有強求,收回披肩,眸子落在邱蕓的身側。
梁京就在趙夫人身邊,正好扭頭去看,然后愣住。
邱蕓身側的裙子上有個手印。
不是鬼故事,但真的有個手印,落在紅裙子上不是很顯眼,一層斜長的波浪長褶擋住了大半,看起來角度有點兒奇怪,似乎是誰濕著手在腰后推了一下……
這濕答答手印再結合趙夫人的話,事情瞬間明了,邱蕓是被推的!
邱蕓捏著腰側的裙子,臉上有點兒空白。
一時間寂靜無聲,看客之間也在互相觀望。
梁京在這落針可聞的環境里看了看自己剛才做的位置,又回憶了一下邱蕓的站位,皺了皺眉,毫不掩飾的打了個噴嚏,成功做了破局人,穿著濕了紅酒的衣服去了洗手間,還帶走了邱蕓。
水流一點一點沖干凈發尾的酒味兒,梁京一邊擦頭發一邊聽邱蕓扭扭捏捏道歉。
“別了吧,也不是你故意的。”梁京自顧自脫了上半身的長裙,從腰線那兒前后調了個個兒,給后背的吊帶裙布料過了水。
邱蕓瞪圓了眼睛,一時間不知道是先轉頭避嫌比較要緊,還是講這布料不能沾水比較重要。
結果就是邱蕓差點兒被自己絆一跤,匆忙去關了洗手間的門,然后背過身,憋出一句:“這家的布料不能沾水……”
梁京已經沖完了,正在擰干,聞言并不以為意,對著干手機吹著衣服。
“晚了,已經沾水了。只是我們都是女的,我又不是沒穿,你至于嗎?”梁京掃了一眼,驚奇于對方通紅的后頸和耳根。
對哦……
邱蕓又轉回來。
“你帶口紅了嗎?可以借我用用么?”梁京很快吹干衣服,穿戴好,對著鏡子看了看,不是很明顯,扭頭問邱蕓。
“我用過了的,可以嗎?”邱蕓打開包,掏出了三支口紅,抓在手心,一股腦遞過去。
“真的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程姐姐的助理,這衣服我回頭賠你吧,要不我們加個微信——”
邱蕓套近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拿走口紅的梁京摁住了后頸,直直被摁進了水池里!
沒出口的話變成水泡,一個又一個炸開,邱蕓下意識拼命撲騰,卻根本不是梁京的對手,意識一團亂,甚至都沒來得及想起緣由。
嘩啦一聲水響,邱蕓又被措不及防拽出來,就像是被摁進了水池里一樣突然。
“你、你、你干什么!?”邱蕓又驚又怒,沒來得及反擊也沒來得及講第二句,就又被摁進了水池里,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水。
這一回再出來時,邱蕓已經不說話了,看瘋子一樣盯著鏡子里梁京。
“看來現在可以談了?”梁京勾了勾嘴角,“邱小姐,你有什么想告訴我的么?”
邱蕓的頭發被攥在手里,頭發一陣陣發疼,細皮嫩肉的大小姐紅著眼眶,哆哆嗦嗦哭出了聲:“我真的不是故意潑你酒的,我真的不是!趙夫人都說了,是有人推我的!”
“既然是被推的,那邱小姐為什么要道歉?”梁京嗤笑一聲。
邱蕓,F市有名的潑辣小姐,離色厲內荏有點兒差距,但也絕對不是個肯輕易低頭的主兒,現在低頭可以說是死亡溺水的恐懼,但最開始的,可就難說了,更別提是這種情況下。
“讓我猜猜,你也不知道那個手印是怎么來的吧?”
邱蕓哆嗦著唇,不住點頭,說不出來話,又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