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波折后，何進終于與山城的分局聯系上了，這全靠之前劉郝給的名片，若沒有它，何進還要回酒店，找4號房外蹲守的那位。
這也給何進提了個醒，下次多要點聯系方式，也許去問問安瑾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身下的震動漸息，偽裝成網約車的司機回頭道：“何先生，已經到了，我會在這里一直等著您，如果遇到需要人手的情況可以叫我與小A。”
末了他又道：“不過還請您萬分小心，山城分局已經負荷運轉多月，遇到緊急情況可能會有延遲反應的情況。”
何進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隨后下了車，背對轎車，何進的面色有點難看。
雖然已經知道山城分局最近也有點難過，但難過到普通偵查都要叮囑，何進還是第一次見。
將注意力放到前方，何進看著這棟有些老舊的房子，瞇起了眼。
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山城的高新區與其他市區之間，高新區近些年才建成，所以看起來要相對冷清很多。
在兩個區的夾縫間，有一片已經基本拆掉的城中村，不過仍舊剩下少量街道沒有被拆掉，何進所處的地方正是這里。
雖然房屋破舊，路面狀況不佳，街道間更是狹窄，但仍然十分有人氣，因為這里的房租真的很低，尤其是在經濟下行的這些年，這一點直接成為了決定性的理由。
還有許多來山城的外來務工人員，若是工作的地方不提供住宿，或者是自己干小買賣的，往往會有概率在這樣的地方租住。
根據山城分局臨時調查的資料來看，之前何進見過的那家人就租住在這里，一共是三人。
其中包括父親、大兒子、和女兒，大兒子高中肄業，目前常跟隨父親一起去做買賣，也承擔接送最小的女兒的任務，后者才小學，正面臨小升初的問題。
回想著手機上的資料，何進自言自語道：“為了賺錢，以及擺脫鄉鎮教育而來的嗎....”
雖然話有點難聽，但隨著大城市的虹吸效應越來越強，鄉鎮教育越來越差是不爭的事實，此外還有越來越多的鄉鎮學校在招生方面連年減少。
走到樓前，何進數著不高的樓層:“二樓，201。”
不高的小樓很有過去的味道，水泥的陡峭臺階，狹小到難以兩人并行的樓道，陰暗潮濕的墻面以及大片塌落的墻皮....
定神，何進站在201前，看著老舊的鐵欄柵防盜門，伸出右手在上面敲了三下。
咚咚咚！
“有人在嗎？”
狹小逼仄的樓道內安靜地可怕，除了敲門的聲音外，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聽得見。
何進將耳朵湊近鐵欄柵前側耳傾聽，沒有聽到任何說話的聲音或者腳步聲。
猶豫片刻，何進再度敲了三次門。
咚咚咚！
“請問有人在嗎？我是打疫苗的宣傳員，打完疫苗給五百塊！”
若是在之前，打一針最高甚至可以給到一千，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地方打疫苗給的錢都越來越低，一二百已經是常識，發雞蛋或者不給的也有。
之所以部分地區會有這樣的情況，是和指標、補貼有莫大關系。
雖然何進不太清楚這其中的門道，不過在越來越難過的當下，得一筆錢確實不錯。
再比如很多地區做核酸也不用花錢，對何進來說確實是好事。
即便何進用上了謊言，將自己包裝成拉人打疫苗的，并虛構出了高額的現金獎勵，門內仍舊沒有半點聲音。
雖然是謊言，但何進并不擔心之后該如何圓。
如果他們沒打過，就拉去打，完事自己掏腰包給五百塊就是，如果打過，何進正好借口離開。
不過，隨著數分鐘的時間過去，何進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他嘀咕道：“不應該啊。”
改裝成涼皮攤位的三輪機動車還放在樓下，紅膠帶貼在玻璃上的“西安涼皮”幾個大字醒目到何進下車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在三輪車旁還放著幾個何進看不懂的工具，說明攤主似乎在提前準備一些東西，比如調料什么的，這足以證明攤主在短時間內沒有出攤的跡象。
既然如此，為什么房間里會沒有人呢？
猶豫許久，何進走到頂樓，探頭從樓梯的縫隙間看著二樓，并拿出手機聯系上了之前假裝網約車的行動隊員。
他雖然只是一個普通人，但他經過了完整的訓練，在不用槍、不用特殊能力的情況下，何進多半打不過那人。
“喂？能幫我看一下二樓嗎，我這邊敲門沒反應。”
“稍等，我從后座拿一下無人機。”
將手機輕輕放下，何進聚精會神看著樓下，等待偵查的結果。
但在數十秒后，手機的另一端傳來了聲音：“何先生在嗎？”
何進拿起手機道：“什么事？”
“分局那邊有新發現，今天那家人的女兒沒有上學，但今天是周三，而且學校的老師說沒有接到請假的電話。”
這一番話讓何進陷入沉思。
又過了半分鐘，無人機的蜂鳴聲在樓道外響起，何進的手機另一端傳來了新的匯報：“我們從窗戶中看過了，沒有人，稍等，窗戶開著，我操縱無人機進去看看。”
何進快步下樓，站在二樓前等待最新的進展。
就算是個不想開門的懶漢或者是睡大覺的人，看到房間內進了無人機也很難不會有任何反應吧？
但是....
“屋內所有門都開著，但是沒有任何有人的蹤影，不過房間內很凌亂，有明顯的收拾東西的痕跡。”
怎么會這樣！
何進低下頭去，卻看到了在地面的灰塵間，有明顯的輪印，他立刻蹲下身仔細查看。
從201房門，一直延伸到臺階處，這大小....應該是行李箱！
何進連忙將自己的發現說與電話另一頭的人聽，并得出了自己的結論：“他們除了一輛機動三輪以外應該沒有別的車才對，查查附近的車輛記錄，多輛共行的共享單車、網約車、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