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何瑩與大爺口中的女娃像....能不像嘛,根本就是一個人。
當初何進見到她時,她一身補丁的衣服,身體瘦弱,看起來營養不良的樣子。
而現在,雖然她無法長身體,但何進給她買了新衣服,做了頭發,還買了不少護膚品,雖然何瑩一如既往的瘦弱,看著還是弱不禁風的樣子,但至少沒有那么瘦小可憐了。
也難怪大爺會認不出來。
此外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大爺與所謂的胡家人確實不是很熟,屬于認識,但談不了幾句的那種,不過村里平日抬頭不見低頭見,所以多少還是知道點情況。
更何況何進在來之前還將阿瑩偽裝了一番,主要是買了一頂帽子....
輪偽裝效果,至少比超人克拉克換個眼睛就變了一個人的效果要好的多。
不過大爺說的另一件事倒是讓何進極為感興趣,那就是,胡家有三個孩子,這與何進當初聽到的可完全不一樣。
官方的幾次調查結果都是顯示胡家并沒有這么多孩子,但是村里說的完全不一樣,這讓何進沉思。
在這種問題上,他更相信村中的人,尤其是在這里住了很多年的人,畢竟與官方相比,他們要了解的更多,朝夕相處,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瞞下去的。
但直接問似乎也不太好,于是何進盯著伸入水中的吊桿,閑聊一般的說道:
“啊,三個,不過我倒是聽說過一個胡家只有兩個孩子的說法。”
說著,何進還將頭往河邊探了探,好似關心魚要多過胡家人,然后何進成功看到了清水中的魚鉤,一個筆直的魚鉤,上面根本沒有餌。
何進抽抽嘴角,瞄了一眼坐在河邊老神在在的大爺,心說道:
難怪你沒有帶桶,也看不到餌料盒子,甚至整個人都在神游天外,完全不關心吊桿有沒有上魚,合計著大爺您根本沒在釣魚啊!
不,也說不定。
畢竟釣魚可以當做一種獲取食物的手段,也可以當做一種樂趣,更可以當做一種行為,不管有沒有餌料有沒有釣鉤,甚至是沒有吊桿,只要你擺出釣魚的動作,你仍然是在釣魚,只不過這樣做,在外人看來會很傻就是了。
這時,何進的身側傳來聲音:
“啊,確實是有這種說法,因為胡家的兩個孩子是超生。
那時候正好是只允許獨生,而胡家又迫切的想要孩子,所以他們想了一個法子,那就是將孩子轉到他人名下,反正大城市查的不嚴,大差不差糊弄過去就成了。”
何進點頭道:
“原來如此,后來是將一個孩子的戶口想辦法弄回家了嗎?”
“沒有啊,還在別人家掛著?!?/p>
何進瞬間沉默,隨后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何瑩看到,有些擔憂的抓著何進的手。
好一會兒過后,何進才平靜下來,他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了。
就在剛在,何進想到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胡家生了三次,為這世上帶來了三個孩子。
已知有兩個沒有掛在自己的名下,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也就是說,胡家明面上只有一個孩子,不過村子里知道胡家其實是有三個孩子的。
那么問題來了,在當初報給何進的報告中,查到的是胡家有兩個孩子。
這已經不是多出來的問題了,而是少一個的問題。
如果兩個孩子的戶口都沒有回去,那胡家自家的戶口中多出來的那一個孩子,到底是誰?
看著大爺的樣子,他也只知道胡家的三個孩子,對于多出的第四個孩子,他并不清楚。
之前在山城的時候,何進見到了另外兩個孩子,但是他也沒有見到過第四個孩子。
那么,這第四個孩子,到底在哪里?
是謊言,還是真的藏在哪里?
如果有人說謊,那到底是誰說了謊了....
心中默默想著,何進的內心越發混亂起來,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理不清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本他以為孩子的數量只是簡單的做個加減法,卻沒想到表象之下另有隱情,就像是一個障眼法。
何進若有所思的盯著被微風吹過,泛起一片波瀾的水面。
雖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還是先記下了。
他坐在這里又與大爺閑聊了一段時間,直到日上三竿,天氣變得炎熱之時,他才與大爺道別。
走在去往瓜田的路上,何進眼神飄忽,不知在想著什么,他走路斜歪,有幾次甚至差點撞到了路邊的樹上,這讓安瑾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身體的控制權,隨后抱怨道:
“這是我的身體誒老哥,你多少愛惜一點吧!”
而何進也沒有奪回身體控制權的意思,而是直接讓給了安瑾,他道:
“在想點事情,你先來吧,對了,你要是去田里買了西瓜,有時間的話去給大爺捎回去一塊,他無意間的閑聊道出了一個挺重要的消息。”
之后安瑾也這么做了,但當二人再度回到河流邊的時候,那大爺早已不見了蹤影。
站在之前大爺做的地方,安瑾仔細觀察后道:
“老哥你撞鬼了?!?/p>
“啥?你在胡說什么?!?/p>
“如果不是撞鬼,那老哥你怎么解釋這地面?”
說著,安瑾抬腳在雜草間輕輕一踩,雨后的地面直接出現一個明顯的鞋印,久久沒能散去,只有草頑強的挺直了身子。
“剛下過大雨的地面會特別濕潤,表層泥土會出現軟爛的情況,如果不是撞到了什么東西,你該怎么解釋這除了我們的腳印外,再也沒有其他痕跡的事實?
那大爺可是變戲法一般拿出了三個小板凳,而他本人雖然沒有帶桶,但收音機、水杯這些都是放在地面上的,怎么說也該在地面上留下一個不起眼的輪廓,但現在?!?/p>
安瑾蹲下身,撥開雜草,一只不起眼的蟲子被驚到,三兩下拐入草叢中消失不見了,地上還有幾只螞蟻出沒。
但是除了這些,什么都沒有,沒有馬扎壓的痕跡、沒有鞋印、也沒有吊桿插入地面后留下的圓洞。
何進喉頭空咽:
“那我看到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