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另一只蜂趕菊玉扣,與她的那只本是一對,不知何時丟了的。
“采薇,你快告訴我,這是在哪撿到的?這不是開玩笑的?”她急急握住采薇的手。
“你也知道這不是開玩笑?哼!”采薇甩開了她的手,坐在椅子上,只是瞪著她。
“我的好姐姐,我先跟你發(fā)誓,我絕對不認識那吳王,更不會與他有什么來往,你這都不信我嗎?”縱然妙心生性沉穩(wěn),也是急得額頭冒出了汗。
采薇看著妙心這個樣子,也就慢慢平復(fù)了下來,也是,憑一個扣子就確認兩人來往,似乎草率了些。
“我昨晚去吳王那取脈枕,不成想翻找的過程中在他的貼身口袋中找到了這個,我清楚記得這個玉扣是你的愛物,因而看到它在吳王的口袋中就一氣之下沖昏了頭腦,可能是錯怪你了。”
妙心聽得采薇說完,已是驚出一身的冷汗。她與吳王并不相識,況且這玉扣是她隨身之物,那吳王為何會放于貼身口袋,她越想越不對。
再聯(lián)想起妙清還自己玉扣那日,說是玉扣無端出現(xiàn)在她的妝臺之上,而她記得明明是在定遠侯母親的壽宴上丟的。等等,定遠侯,王雪嬌?
妙心忽然都想明白了,她拉住采薇的胳膊,“采薇,你拿走蜂趕菊吳王殿下可知?”
“我本來要弄醒他,看到這玉扣便氣不打一處來,就回來找你了!”
還好,妙心不想讓事情變得復(fù)雜。
“對了,為免引起懷疑,我把身上相似的一只玉扣放進了他口袋。
采薇拿出另一只,果然跟妙心那只做工材質(zhì)相似,雖不是血玉,但也是價值上乘的紅翡,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只不過她的是“蝶戀花”。
復(fù)此從鳳蝶,雙雙花上飛;寄語相知者,同心終莫違。
妙心忽然笑出了聲,采薇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采薇,你是說,你拿回了脈枕,卻又留下了玉扣?”采薇大窘,臉色紅得如紅蘋果一般。
取笑過了采薇,妙心忽然想到什么,止住了笑,瞇起了雙眼。這丫頭算計的眼神實在讓人害怕!采薇心里腹誹著。
右順門吳王宮,朱橚將宮內(nèi)翻了個遍,甚至把所有下人的居所用物全部翻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那軟玉脈枕。
朱橚沮喪地坐在書房靠椅上,只覺得無奈。
他喜歡醫(yī)術(shù),沒事總跟在太醫(yī)們后面問東問西。太醫(yī)們被他問煩了,見他都躲著,且他也覺得太醫(yī)無趣,便總是跑出宮外去找那些民間名醫(yī)學(xué)藝。
那一日,他聽說東郊有一位老大夫,有專治咳疾的偏方,正好馬皇后入秋后有咳嗽的毛病,他想求了來以備秋天之用。
他交代了宮人后,就獨自騎馬去往東郊,宮人們也都習(xí)慣了,他們這位吳王殿下時常跑出宮去,幾天不回來也是有的。
朱橚求了那偏方后回來的路上一路飛奔,不料路面一個大坑,一個馬失前蹄把他甩了下來,馬也受驚跑掉了。
朱橚正在路邊痛苦**,就看到一女子走過來,也不和他打招呼便搭上了他的脈搏。之后更是攙著他去了一家客棧,他痛得無法,只能聽天由命。
不想一個晚上后那斷腿便接上了,雖然還是走不了路,卻不再痛了。
他此時才仔細看那搭救自己之人,發(fā)現(xiàn)對方竟是一個美貌女子,雖然很少說話,舉手投足間卻毫不做作,比那些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姐們好看多了。
朱橚生性不喜歡舞刀弄槍,卻獨獨喜歡醫(yī)術(shù)。如今眼前就有一個杏林高手,且還生得這么美,他怎能不糾/纏一番。
那一日他無意間看到采薇拿了一本《草木方》,又想到她醫(yī)術(shù)高超,必是與這醫(yī)書有關(guān)系。便趁采薇不注意拿了去,找了個角落仔細研讀起來,正讀到入迷處,卻被采薇發(fā)現(xiàn)了。
采薇悄悄站在他的后面,朱樉完全沒有知覺,看到針灸一篇還用手模仿著動作要領(lǐng),比劃著比劃著就劃到了旁邊的采薇身上。
抬頭看時,只見采薇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目光盈盈,容色極動人,一時竟貪看住了。
不想采薇一把搶過了書,“小人,我救了你,你居然偷我的東西!”轉(zhuǎn)身即走。
這句話過重了,朱橚邊說“誤會”邊跑上前去,卻不想腿傷未愈動作幅度太大,直接倒在了地上。
采薇聽到聲響連忙回身救他,好不容易把他扶到床/上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
朱橚看著采薇流汗的鼻尖,紅潤的雙唇,拿著帕子揩汗的白嫩雙手,心里一陣悸動,便拉過采薇吻了下去。
饒是采薇性格爽朗,武藝高強,也被這一下弄懵了。
待朱橚因腿疼嘴角抽了一下時,采薇一下子掙開來,打了他一巴掌后,轉(zhuǎn)身離去。
從那以后朱橚再也沒有見到她,是以昨日在二哥的喜宴上相遇,他是特別驚喜。
他那一句沒說完的話是,“我可以讓父皇馬上下旨娶你!”但采薇終究沒有聽到。
當時他醒來后看到許多人圍在自己身邊,剛想詢問,忽然想起她那一身打扮,肯定是哪家的小姐,自己如果吵嚷開了一定會被眾人知道,于她閨譽而言后果會很嚴重,所以他三緘其口,只稱自己不知是怎樣暈倒的而蒙混過關(guān)。
喜宴結(jié)束后他派人查探,卻一無所獲。如今連她唯一的留下的物件軟玉脈枕也丟了,朱橚沮喪極了。
正在他呆坐之時,朱棣走了進來。
“四弟,說,你什么時候與徐妙心有的來往?”
朱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話從何說起,看他吃驚的樣子,朱棣繼續(xù)道,“你也不用蒙我,昨天晚上我跟蹤徐妙心到你宮里,見她拿走了一樣?xùn)|西回魏國公府去了。”
“什么?四哥,你說的是真的?昨晚有人來我這里了?”朱橚欣喜不已,卻在看到朱棣陰沉的臉色時呆住了。
“四……四哥,你是說她……她是你的未婚妻?”朱橚差點沒有從椅子上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