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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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娥竊藥,卻被困束在冰寒的月宮。
霜天寥廓,瑤宮苦寒,可義山又說:“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嬋娟。”
她也釋然了,也看透了,便也離開了。
尋得一處青庵,她在這里點燃可一盞燭燈,也燃盡了她的余生。
往后的某年某月的某一日,青絲化白的她飄然仙去。
受著幽冥的牽引,她渡過了忘川河,走上了奈何橋。捧著一晚渾濁的孟婆湯,恍惚間,她又看到了他。
她驟然想到少時的共讀西游,她時常問他:
“唐僧為什么不留在女兒國?他也并非對國主無意,不是嗎?那緊閉的雙眼下潛藏的,可是最蝕骨的毒藥嗎?”
他總是停下手中的紛雜,笑著答道:
“因為眾生啊。玄奘拋不下身上眾生的渴求,便謊言兩眼空空。”
她卻是不依不饒,嬌聲詢問:“那你呢,若你是他,你怎么選?”
可惜了,他總是笑笑不答,她卻從沒聽到過她想要的答案。
回憶已了,此情已終,她并非不懂,從不怪他選了眾生而負了她。
她自嘲地笑了笑,飲下了這忘情的毒藥。
生死簿上查姓名,閻羅殿里驗正身。
幾經輾轉,她來到了輪回盤前。
她驀地怔住了,看到了最不該出現的他。
他應是殺了很多人,可也救了很多人。
“走吧。”
“好!”
輪回盤上掠過陣陣漣漪,平靜地容納了兩位新客。
這一瞬,他和他的灑然,一如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