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秒后測資鏡慢慢蘇醒開來,它的白邊漸漸消散并與鏡面相融。
片刻后,測資鏡便拓散到了無神殿的四面八方,偏殿各處也都籠罩在測資鏡的不斷閃爍著柔和的白色微光之下。
只是這柔和微光的溫度卻并不柔和,反倒使整個無神殿一下冷了幾分。
這測資鏡是醫仙族賴以生存的法寶之一。
千百年來,在各行各派都立設了醫仙分支的境況之下,醫仙族之所以仍能安穩立足于這亂石莊中,是因為在神界的庇護之下,醫仙族中的法器尤其是測資神器的隸屬性極其穩定。
只有在這無神殿中醫仙族族長的指示下方能發揮作用,若被任何人帶去其他任何地方,這測資鏡也就同如同銅鏡一般,只能用以對鏡貼花黃了。
這自然也是神界維護修行中人與醫仙族人和平穩定的策略之一。
此時竹苓已帶領各系小弟子走上前來,他們的衣服與其父母所在族系的旗幟為同一顏色。
因此根據衣服很容易便能判斷他們歸屬于什么行派。
藍色隊伍之首便是水礫了吧?
白芷看了一眼水礫,又看了一眼水族統領。
似不經意間隨意一瞥,但若細細一看,也不難發現她的眼底藏著旁人看不懂的復雜神色。
“各位弟子須知:
仙資的等級按照由高到低的順序分別為:一品、二品、三品、四品、五品、六品和七品。
每品仙資又各自分為上中下三階,故一品上階便是天賦最高之人。”
各族弟子搖了搖頭,誰人不知這一品上階的仙資千年難遇。
“那便從金系開始。”
竹苓再次帶領著金系隊伍走向白芷跟前,“十人一組,站于鏡前。”
隊伍乖乖排列散開,白芷眼神一轉,“伸出手來。”
孩子們站上前去緊閉雙眼,伸出右手,測資鏡開始運作起來。
一小會兒功夫鏡面上便緩緩顯現出其小孩對應的資階,“三品,下階。”
在眾人的唏噓聲中其資階從鏡面上緩緩飄下,滑向測資者們的右手脈搏處,在其手腕上留下了白色的資階符。
小孩收回手,深感慶幸的站向一旁。
誠然,他對自己的資階還算滿意。
“二品,下階。”
“三品,中階。”
“三品,中階。”
“二品,上階。”
聽到二品上階之時,其他弟子開始嘩然起來,并向其投去了羨慕目光。
雖說最高階為一品上階,然從古至今仙資能夠達到一品的人并不多,一品上階更是少之又少。
因此在世人看來,二品上階已為人中龍鳳了。
“三品,中階。”
“三品,下階。”
“三品,中階。”
“四品,下階。”
聽到結果后,該測試者悶悶不樂的獨自走開了。
同時其他小弟子也開始躁動起來。
行派只收三品往上之徒,四至五階為宗門之徒,七階為門派之徒。
而至于六階之人,就看他愿做雞頭還是鳳尾了。
如此看來,此人只能去仙家宗門謀謀生路。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也會引起騷動,那便是…
“七品之外。”
“他真就只得一直留在醫仙族嗎?”小弟子們竊竊私語道。
“切勿喧嘩。”
金統領面色鐵青,今日這張老臉可真是掛不住了,為何這些弟子的資質一年不如一年?
“下一批…”
“金統領,二百二十名金系弟子已全部測資完畢,這是貴行此次測資的結果。”
一旁記錄的竹苓將結果呈給了金統領。
“其中一百九十六人需要做好去修仙門的準備,進行第二階段的測試。”
第一輪就淘汰了二十余人!
金統領松開了緊握的拳頭,面不改色的接過了結果。
“好,那我便在此處靜候各位行主佳音了。”
“接下來便木系吧。”
“二品,上階。”
果真,這仙資實在是深受血脈影響。
“哇…”
伴隨著隊伍里眾人艷羨的目光,木語汐收回了手,有些驕傲的昂了昂頭往隊伍后面走去。
不愧是行主之女。
木統領頗為滿意的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而后將其一飲而盡,入口后發出“嘖嘖”的聲響來。
?????
此時某個房間內的小男孩忽然驚坐而起。
餓!
好餓!
這里是何處?!
小男孩抬眼望去,此處光線昏暗,冷冷清清。
整個房間整潔而簡陋,放眼望去一覽無余。
四周的墻壁由石頭堆砌而成,除開他身下這張還算舒適的木床外,便再沒有了任何多余的裝潢修飾。
自己怎會睡在此地?
他撥開身上的被褥后不解的摳了摳腦袋,記得昨日…
昨日…
“我想吃包子…”
他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方才走在前面的那個有錢的小哥哥。
“小鬼,醒了?”
白芨站起來看了他一眼,“餓醒了?”
“嗯。”
他點了點頭,肚子又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來,給…慢點兒!慢慢吃,沒人和你搶…”
白芨震驚的張大了嘴巴,他被面前這個小男孩吃飯的速度和動作驚得不輕,這得是餓了多久啊?
兩個包子很快便成為了小男孩的肚中之物。
“慢點兒別噎著了,還有還有,來,喝口粥,當心燙著。”
白芨將熬好的粥遞了上去。
小男孩雙手捧著大碗咕嚕著喝了幾口就放下了碗,然后眼巴巴的看著白芨道,“哥哥,還有包子嗎?”
一碗粥怎么就…就沒了…
白芨不敢相信的盯著小男孩手中的空碗,那里的確已經干凈透亮,猶如明鏡。
“還有…”
白芨顫抖著手接過了小男孩手中的空碗后再次遞去了裝著包子的另一個碗。
不會還能吃下吧?
白芨的懷疑下一秒就得到了證實,他眼里的疑惑也被滿滿的不可置信取代了去。
小男孩接過包子后再一次狼吞虎咽起來,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道謝。
“謝謝哥哥。”
又有兩個包子迅速的下了肚,小男孩還是繼續眼巴巴的盯著白芨身后的飯桌。
這孩子…
怎么比我還能吃?
白芨算是明白了,“你不會是因為吃得太多被爹娘趕出家門了吧?”
“爹娘?”小男孩眨了眨無辜的眼睛,“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從哪里來?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小男孩搖了搖頭,目光越過白芨,落在了飯桌上的最后兩個包子和兩碗粥上。
“姐,這孩子不會是燒傻了吧?”,白芨摸了一下孩子的額頭,“為何感覺更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