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芥眼里的光黯淡了些,蹊蹺又如何。
如今被攔住了路,也無法再光明正大的走了進去。
看來這其中的蹊蹺還得從那姐姐處了解。
倆人一前一后往各自的寢殿走去,路上也都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回到寢殿后,水礫迅速收拾好躺在了軟塌上。
得盡快入眠,明日還得早起。
然事不隨人愿,水礫正要熄燈之時,窗口卻隱隱約約出現了一人影。
準確的說,是一腦袋的影子,正晃晃悠悠的,貼在窗紙上,窺探著水礫房內的景象。
監視我竟然監視到了寢殿來,這實在太過了些吧!
還趴在窗口,此行為實在非君子所為!
可看這頭形,如此瘦小,完全不同于紫蘇姐姐及其手下。
難道李叔叔派來監視自己的并非紫蘇姐姐,還另有其人。
但水礫轉念一想,關于監視自己的人究竟是何人嫣然也不能確定,這也只是她的猜測。
白天水礫有意試探了下,紫蘇姐姐看起來并無太大異常。
既然你都如此膽大妄為,敢在我水礫眼皮子底下竄動,應是不怕與我當面對質。
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水礫故意關掉了房內的燈,假裝翻了個身,發了哈欠,一副就要睡著的模樣。
隨后躡手躡腳的翻身下床,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他雙手著地,一點一點慢慢挪動到了房間門口。
應該沒被發現吧?
那人還未離開吧?
到達門口后,水礫一鼓作氣,突然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推開了門。
“誰在那兒?!”
那黑影果真還未離開!
可他反應極快,水礫房門被打開的那一瞬,他便搜嗖的一下,消失在了拐角處。
水礫跑過去時,那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這人…
背影怎么看起來感覺怪怪的?
水礫摸了摸頭,他…
好像…
好像同自己一樣,就一小屁孩兒。
李叔叔竟然派一小孩兒來監視我?
看他的身形,倒是同自己一般高矮,莫不是也跟自己同歲?
或者,同為醫仙族弟子?
甚至…
跟自己同在回春學府?
可整個回春學府就自己一個水族中人,紫蘇姐姐…算半個。
莫非,他們還安插了一回春州的弟子?
如此有些喪心病狂了罷。
水礫聳了聳肩,罷了,今日確實打草驚蛇了,日后那小屁孩兒估計會更加謹慎。
謹慎點兒也好,你監視你的,別總冒頭出來打攪我就好。
另外,瞧我這般用功的份上,便在李叔叔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幾句,也是好的。
水礫回到塌上,沒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
次日,卯時剛至,水礫便同往常一般起床洗漱,準備開始今日的學習之旅。
只是那課本自己已經研讀透徹,暫時又不想讓紫蘇姐姐發現自己的進展。
他只好躡手躡腳的,往亂石莊的藏書閣而去。
那里雖然藏書眾多,但都有按學習等級和難度排列,要找到適合自己目前學習的內容,也倒是容易。
且藏書閣常年開放,從無閉門之時,無論何時要進出學習都尤為方便。
美中不足的,便是藏書閣的書只能在藏書閣翻閱,無法帶到別處。
它們一旦被帶離藏書閣,就會觸發警報。
這便是亂石莊最大的特點。
亂石莊的書籍和神器一樣,都無法脫離亂石莊,不僅帶離時會觸發警報,就算強行帶走,它們一旦離開了固定的地界,就會立馬喪失所有的功能。
神器如此,書籍亦是如此。
幾千年前還有最后一個偷書賊,只是現在,誰也不愿費盡功夫就為了偷走一無字天書了。
同時,被盜走的書籍原處位置一旦空缺,也會觸發藏書閣的識別機制,自有亂石莊的醫師們立馬補上。
這亂石莊別的不多,書還能少?
有一種情況,也是例外。
醫仙族時常會進獻醫書給各個派別,每五年一次,這些書籍都需要經過族長大人之手。
進獻之前,也就是同年的測資宴前一兩日,族長大人會通過某種醫仙族的秘術,消除那批醫書上的封印。
彼時,派遣到各派別的醫師們正同測資隊伍一起,回歸于這亂石莊內。
她們會帶著此前自己帶去的醫書們一同回來,再在測資結束后,由新的醫師們帶離剛被族長大人解封的新的醫書。
所以同派遣醫師一樣,醫書五年一獻,各派別的醫書也是五年更新一次。
按照分類,水礫很快走到了一級弟子可閱讀的書室旁,刷用自己在醫仙族的銘牌后,他便進入了對應的書室。
進入書室后,水礫迅速尋找起來。
翻了好些書,都是些需記住的基本知識。
不難,卻多。
水礫挑了一本最感興趣的,便聚精會神研讀起來,一直讀到臨近辰時。
糟糕,快要誤了開課的時辰!
水礫合上書籍,急匆匆的趕往回春學府。
幸好,在鐘聲響起的前一秒,水礫坐上了自己的位置。
雖未遲到,但來得這樣晚,卻吸引了不少同窗的注視。
其中自然包括凌云,還有,厚樸。
凌云看他的眼神滿是不解,大概是覺得堂堂水礫公子,居然也有卡點上課的一天。
厚樸看他的眼神同樣有些吃驚,他嘴唇微張,明顯有話想說。
但又始終一言不發,欲言又止。
下一刻,紫蘇姐姐也走上臺來,開啟了今日的課程。
時間很快來到了晌午,水礫正想一個健步沖去百味堂,為稍后去藏書閣節約時間,卻如何也找不見自己的銘牌。
糟糕!
不會是剛才跑得太急,丟在了來時的路上了罷?
沒有銘牌,如何在百味堂領到吃食?
水礫在書桌內來回倒騰,還是空空如也。
奇怪。
此時學堂內弟子們幾乎都已離開了去,除了自己。
和身旁的厚樸。
“你…你在尋此物么?”
厚樸突然開口,雖磕磕巴巴,但還是鼓起勇氣抬起了手。
他的手掌里,正赫然躺著捏著水礫的銘牌。
“是的,怎會在你手里?”
“方才…方才它掉在了地上…”
“那便謝過厚樸公子了。”
水礫有些吃驚,今日這厚樸,倒肯開口說話了。
“走吧,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