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覺搖搖頭，既是買賣，當然無關恩情。

孫猛卻激動道：“不不不，老板，話不是這么說的，你可以不在乎，我卻得放心上。你看這樣行嗎，我就在老城區的鐘樓大酒店擺上一桌，也不愿，您賞臉一塊吃個便飯？”

或許是擔心沈聽覺多想，孫猛還保證道：“就只是一塊吃個飯，別的什么事都沒有。”

沈聽覺想了想，點頭道：“可以，什么時候？”

“稍等。”

孫猛打了一個電話，隨后面色變得有些陰沉，“老板，明天中午，可以嗎？”

沈聽覺說：“明晚吧，等我六點收鋪。”

“好的好的，那你看我這邊加你一個聯系方式可以嗎？”

沈聽覺點頭，和他互換手機號碼后，又加了一個VX好友。

“沈老板，那我明晚六點過來接你？”

沈聽覺點頭，“行。”

孫猛站起身，稍一猶豫之后，又問道：“沈老板，是這樣，上次買的那個驅靈香就剩半根了，我可以再買三根嗎？”

沈聽覺默默算著，紙馬鋪上新群里，除掉路知力外，還有秦建國、秦無恙、宋步安、許聽霜、蘇婉婉、宋聯六人，湊不足十個回頭客，便點頭道：“可以，但不是今天，六月一號，下個月可以賣你兩根。”

“啊，沈老板這邊是單月限購嗎？”

沈聽覺說：“暫定是這樣。”

孫猛倒也可以理解，這種奇物，自然不多。

但他有些詫異的是，去清泉寺這等廟里請一張護身符尚且需要個幾十萬打底，這驅靈香卻明顯要更加玄妙一些，沈老板卻才只賣一千一根？

“沈老板，我方便問一下你這個定價是有什么考慮嗎？”

沈聽覺問道：“你覺得便宜了？”

孫猛點頭。

鏡狗小步走到大理石桌旁，蜷伏在地，沈聽覺輕輕揉著它腦袋，說：“總不能有什么好東西，全給有錢人占了去吧？”

孫猛豎起一根大拇指道：“沈老板的境界，果然不是我這種俗人能比。”

但他心中卻暗自記下，沈老板似乎不大喜歡有錢人，自己行事，看來是需要更加謹慎才好，別一個不小心，惹了他厭惡，到時候買不著驅靈香，可就麻煩。

孫猛離開不久，宋步安和許聽霜便牽手而來。

他們才只是畢業生，處于實習階段，工資不足以維持二人在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富余地購置一臺代步車，便只是乘坐公車到路口，而后徒步走來。

許聽霜看見貨架上的驅靈香招牌，微微一愣，轉頭看向宋步安，漂亮的眼眸中意味不明，大約是在問他，“我知道你一直在討好沈老板，但什么把好感提升到這程度了，還能給自己名也貼上去長臉？”

宋步安貼到許聽霜耳邊，低聲說道：“應該是我給沈老板介紹了不少客人。”

許聽霜顯然不信，以沈老板在論壇上的名聲，哪里愁客人不來？

何況，她是親眼見過小宋不安和小秦沒病兩個活寶在論壇上一唱一和，結果給人噴得好幾天吃不下飯的。

當然，能和沈老板關系近一些，也不是什么壞事，她便沒有多問。

“沈老板，我來了。”

宋步安站在紙馬鋪門外，探著個腦袋往貨架上看去。

角落處，沈聽覺整理完一些雜料，起身示意他站在門外。

宋步安說道：“沈老板，聽霜也來了，你給我們拿四根驅靈香唄，裝一個盒子就行。”

他微微笑著，手壓在門框上，目光掠過貨架，突然瞧見蜷伏在角落歇息的鏡狗，直給他嚇了一跳，“媽呀，鬼啊。”

他拉著許聽霜往后退，許聽霜身不由己地跑著，轉頭問道：“怎么了？”

宋步安叫道：“鬼啊，在貨架下。”

沈聽覺走出門外，見宋步安嚇得直接跑到街對面的樹下，便說道：“不用跑，它是我養的。”

宋步安一愣，扭過頭看向許聽霜，許聽霜輕輕擦拭碎花裙上的灰塵，沒好氣道：“那是沈老板店里。”

宋步安深吸一口氣，一拍腦袋道：“我去，忘了。”

許聽霜搖搖頭，拉著他走過街去。

沈聽覺看見宋步安走來，問的第一句話是，“你怎么知道？”

宋步安說：“沈老板，你忘了，我前陣子完成任務，激活技能系統了，這是我的技能六感。”

沈聽覺想了想，宋步安似乎確實有和他提過一嘴，但當時忙著給路知力整理小木村資料，感慨兩句之余，也就拋之腦后去了。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宋步安是個好命的人，第二個主線任務難度極低以至于驅靈香甚至沒得及用上不說，隨機的第一技能竟還是被動技能。

這也意味著，技能點對他而言，不算過于重要。

當然，不算重要，也并非全無用處，所謂被動技，只是平日不需消耗技能點也有極為淺顯的效用，真要發揮極致效用，仍是需要消耗一定技能點。

但這已經足夠被動技能被靈異玩家論壇管理評為高等技能了。

畢竟如今這世道，誤入副本的情況，可不少見，有被動技能傍身，當然可以顯著降低危險性。

沈聽覺翻開聊天記錄，找到宋步安發來的VX消息。

“沈老板，我任務完成了，簡簡單單，驅靈香都沒用上，技能應該挺不錯，你看看。”

“六感技能說明：超越五感，可見災厄。”

“六感被動說明：邪穢近身三丈之內，將心有所感。”

“六感技能消耗：3技能點/分鐘（注：實際消耗將視作用邪穢強弱產生一定范圍波動）。”

“六感技能冷卻時間：6小時（注：技能發動時可自由選取生效時間，但不可超出本身技能點消耗，失效之后進入冷卻計算）。”

“注：若作用厲鬼怨念過強，將使得技能失效。”

沈聽覺當時難免心生羨慕，主動使用可以看見厲鬼也就罷了，被動效果竟還能示警厲鬼，簡直堪稱行走的人肉攝魂燈。

相對之下，那顯然需要拿命去博厲鬼殺他時顯形一刻的封鬼之力，可真讓人惆悵。

也幸得他還有鬼哭斧子在手，只要能將厲鬼暫時封住，一斧子下去，倒是還能激活個完整圖鑒，否則，豈非就是個完全的廢物技能了？

至于論壇上提起的“沒有廢物的技能，只有廢物的人”這一觀點，沈聽覺一貫是嗤之以鼻的，那管理自身技能屬于高等技能，是對厲鬼有顯著殺傷效用的技能，說出這話，還真像某位專家言論。

既然沒錢，把空置的樓房租賃出去，不也是一份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