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張小凡的運氣真的太好。

太極玄清道的運行出了差錯，換正常人不內傷都算好的，更別說繼續修行下去。

但張小凡卻誤打誤撞，幾次陰差陽錯下，竟走出了一條全新的、從未有人嘗試過的靈力運行方式。

張小凡忍著師姐與他人幽會的屈辱，根據自己的本能，下意識地優化靈力運行路線……

天地靈氣飛快地朝張小凡體內涌去，一次又一次突破他的修行速度上限。

等到張小凡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他做了一件堪比青云祖師的偉大壯舉。

“我竟然能做到這種事？”

張小凡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哪怕他最近得到了大竹峰所有人的認可，但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的資質就算再好，也沒有好到，可以改良、乃至開辟一門修行法的地步。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他體內的力量比之前有了明顯的增長，這種連原理都未搞清楚的修行之法，修行的速度，差不多是太極玄清道的，五倍。

哪怕是傳聞中，魔教的那些速成的妖法，也沒有這般恐怖的增幅。

張小凡的心跳噗噗噗地加快。

他仿佛看到了師姐向自己投來的仰慕的眼神。

他顧不得太多，趕緊記下這種奇怪的運行路線，然后，再次嘗試了一下。

只是，不知為何，張小凡這一次嘗試的時候，修行的速度平平無奇。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張小凡神情失落，好不容易發現的修行捷徑，居然只是巧合。

他的腦海中又浮現靈兒師姐的倩影。

想到靈兒師姐此刻正在山谷與獨孤師兄幽會，他的心中又是一陣悲痛，如刀割，如火燎。

然而，也正是在這一瞬，在這種內心痛苦煎熬屈辱下，這門古怪的修行之法，又恢復了方才的極速！

“難道——”

張小凡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他面色慘白，有些不敢相信，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也這種陰暗自虐的修行之法。

繼續嘗試了數次后，張小凡終于心如死灰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門功法，只有在他內心屈辱、悲痛、難受之時，方能發揮出最大功效。

這種古怪的修行條件，與師父說的魔教修行法很相似，甚至某種程度上，它比魔教的修行法，更加陰暗！

“道法的本質，是什么？”

張小凡突然想到了獨孤師兄曾經與他說過的話。

他很厭惡那個奪走了靈兒師姐的人，但他不得不承認，那個人對道法的理解，比自己高了不知多少個層次。

道法的本質是什么，張小凡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但在這一刻，對于他自己而言，對于這一門功法，他已經找到了答案：

“是忍?！?/p>

“忍常人之不能忍，方能成就常人不能成就的修行境界?！?/p>

“我既已入魔，那便一路走到底。”

“魔道，亦是道?！?/p>

“用自己的道心，去包容一切魔性?！?/p>

“將所有的痛苦，變成自己修行的動力?！?/p>

張小凡已經明白了些許這門古怪功法的原理。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忍耐痛苦的過程，就是一種修行。

如果是以前的話，張小凡絕對不會修行這種自虐的功法。

但現在，反正靈兒師姐也與獨孤師兄在一起，他已經改變不了什么，不如，利用這個加速他的修行。

等他的修行足夠高了，他就有希望獲得靈兒師姐的仰慕，有希望取代獨孤師兄。

到那時候，就停止這門功法的修行，張小凡如此想道。

“時間還早，我還能再修行一會?！?/p>

張小凡看了眼山谷，想到師姐與獨孤師兄在下面幽會，心中越發痛苦煎熬，這門功法的運轉速度，也加快了。

修行了大概十幾分鐘后，山谷下傳來的隱約的聲音，好像在哭泣，又好像在尖叫，張小凡愣了下，而后意識到了什么，整張頭皮都在發麻。

“忍?！?/p>

張小凡握緊拳頭，全身發抖，目眥欲裂。

他深吸一口氣，這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燃燒殆盡的屈辱與憤怒，全部都忍了下去。

心火如燎。

靈氣如火。

天地靈氣，以快到不可思議的方式，往張小凡體內匯聚。

他的修行速度，達到了常態的二十倍。

張小凡的嘴角流出了一絲血跡，因為無法抑制那過度的憤怒，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

不知過去了多久，兩道身影結伴飛上了懸崖。

獨孤劍依舊是剛剛那般模樣，倒是田靈兒的臉色，比剛剛虛弱了幾分，一臉上還殘留著些許汗水。

“師兄，師姐?！?/p>

張小凡面色痛苦地向兩人打招呼，尤其是看到靈兒師姐滿面紅光的模樣，更是心中痛苦不堪，體內的靈力飛快運轉。

“咦？你這是……”

獨孤劍看了眼張小凡，自己提點他幾句，可并沒有想要讓他悟出這種東西啊。

不過想到張小凡身上發生的種種遭遇，獨孤劍也能理解了，道：

“沒想到你能有如此悟性，不錯?！?/p>

獨孤劍想到了曾經的無名，當年的無名，將悲痛之情寄于劍中，創出了“悲痛莫名”這一式劍法，心中的悲痛越深，劍法的威力越大。

而眼前張小凡的修行之法，與無名的莫名劍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他是將自身的情感，融入了修行之中。

“是師兄指點有方?！睆埿》驳皖^道了一句，心中又驚又慌。

“這門功法有名字嗎？”獨孤劍問道。

“我，誤打誤撞發現的，哪有什么名字?！睆埿》步Y巴地道。

“怎么能沒有名字呢？”獨孤劍道，“你的想法很好，以魔性，鑄道心，這門功法，不如就叫‘道心種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