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很簡陋,但做飯的家伙事兒卻很齊全,就連那座小石磨也帶來了。
待饅頭和肉湯熬好后,已是到了黃昏,大牛等人一個個蹲在地上,一手端著牛肉湯,一手拿著肉包子,吃的那叫一個慘烈。
整個營地盡是咕嚕咕嚕的灌湯聲,和啃饅頭的動靜。
眾女足足做了五百多個拳頭大小的饅頭,堆在一張碩大的牛皮之上,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帳篷內(nèi)。
“劉嫂,韃子到底來了多少人?是個什么情況?你仔細(xì)和我說一說。”
剛才在外面人多,他不好細(xì)問,雖然嘴上說的輕巧,但心里卻十分擔(dān)憂,畢竟現(xiàn)在可不是冬季。
韃子的騎射優(yōu)勢,可以盡情的發(fā)揮。
“韃子的駐地就在谷口外的小河邊上,也不知是什么時候搬過來的,人數(shù)應(yīng)該和我們上次遇見的那個部落差不多。
這幾天進(jìn)山谷放牧的大多都是一些女人,她們將牛羊放在山谷中就沒怎么管了,有時會去河邊玩耍,有時也會去山上采一些野菜野花。”
劉嫂將這幾天探查到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公子,看情況,這些韃子遲早會到小山谷來的,要不咱們重新找個地兒吧!”
山谷中的氣溫比外面要高一些,草的長勢非常好。
徐秀穎見王林沉默不語,想了想試著說道,其他幾女也都望著王林,表示贊同。
顯然大家從骨子里還是喜歡安逸的生活。
“待我明日親自去偵察一番再說!”王林?jǐn)[擺手,并沒有立即作出決定,他不會冒險,同樣也不會放過任何機(jī)會。
眾女自然不會說什么,雖然她們喜歡安逸的生活,但如果王林不愿意,要打韃子,她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拼命。
“對了,劉嫂,你今晚辛苦一下,帶兩個人負(fù)責(zé)守夜,防止有些蠢貨干蠢事。”
“好的。”
劉嫂點(diǎn)點(diǎn)頭,哪怕王林不說,她也會死死的盯著那些男人。
可事實(shí)是,王林和劉嫂的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
劉三他們吃完飯后,一個個撐的已經(jīng)動不了了,不一會兒就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一時間,整個營地又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打鼾聲。
也就給了他們每人兩塊皮子,一塊墊著,一塊蓋著,周圍燒著火,倒也不會凍壞。
第二天早上,就沒有在吃包子了,而是每人兩碗稀粥,吃完后就開始搭建草棚,也沒人再說要走的話。
哪怕再膽小的人,也打算等到糧食吃完,或者韃子來了再跑路。
而王林卻是天一亮就帶著桂琴出去偵查了。
桂琴雖然年紀(jì)不大,卻是眾女中最聰明的一個,王林打算好好培養(yǎng)一下她,甚至過段時間還想讓徐秀穎教她識字。
王林可不敢直接從山谷中出去,而是從左側(cè)的山上繞道前往谷口。
來到谷口的山頭上時,已經(jīng)到了中午。
舉目眺望,不遠(yuǎn)處的河邊,確實(shí)有一座韃子的營地。
王林沒有冒然抵近偵察,而是就在山頭上遠(yuǎn)遠(yuǎn)的觀察了一個多時辰才離開。
而山谷中的場景也和劉嫂描述的差不多,牛羊成群,隱約可見十幾名女韃子,正在河里嬉耍玩鬧。
回到駐地,天已經(jīng)黑了。
眾人已吃過晚飯,又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晚上吃的同樣是肉包子,中午則是大米飯加牛肉,這讓許多人睡著覺,還在眨巴著嘴,說著好吃真香之類的夢話。
劉嫂倒是不心疼肉,而是有些心疼糧食,畢竟那些牛羊肉也放不了多久了,再不吃就得爛掉。
“五哥兒,你們回來了,怎么樣?”
“嗯,好好謀劃一番,還是有機(jī)會吃掉這個小部落的,他們白天還都老實(shí)吧?”
眾女對王林的決定并未感到意外。
這么多日子的相處下來,她們對王林的脾氣也有了一些了解,就連徐秀穎也未再多說什么。
劉嫂則是有些心疼的道:“一天三頓,還有肉吃,能不老實(shí)嗎?”
“那就好,把他們都叫醒吧,開個會。”
王林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今天剛搭建起來的一排草屋,對劉三他們還是很滿意的。
畢竟他們才二十一人,還只有他一個男的,而他們卻是四十五個男人。
王林可不知道這些人之所以聽話,沒有起歹心思。
一來是這些人確實(shí)都是老實(shí)巴交的軍戶。
二來還是那些韃子人頭起到的震懾作用。
讓這些人都明白,劉嫂她們并不是普通的女人。
而是個個都是敢殺韃子的母老虎,加之手中又沒有兵器,哪里敢生事?
眾人被叫醒后,就圍著火堆,有些忐忑的望著王林,哪里還有睡意?
顯然這些人也不蠢,都明白王林今天去干啥了,也猜到他要說什么。
“這羊肉包子好吃嗎?牛肉湯好喝不?”
“嗯,好吃!”
“好喝!俺還是第一次吃牛肉。”
眾人都是止不住的點(diǎn)頭,有的還傻笑。
“那大米飯香不香?”
“香!”
“真香!”
“那以后還想不想天天都吃羊肉包子,大米飯,牛肉湯?”
“想!”
“剛才做夢還在想。”
眾人又是一陣直點(diǎn)頭,有甚者還咽了咽口水,顯然在回味白天吃的包子米飯。
“可天底下沒有白來的包子米飯,正所謂有多大的付出,才有多大的回報(bào),本公子不是大善人,這些肉是搶來的,糧食是用韃子人頭換的。
情況大家也都看見了,想要以后天天吃包子吃肉,就必須將這些韃子干掉,只有這樣咱們才能放心的開荒種地,蓋房子過好日子。”
眾人這次卻是低下了頭。
劉嫂見狀,又要發(fā)作,卻被王林?jǐn)[手止制。
“當(dāng)然,大家要是不想過好日子,也可以選擇回去過以前的那種日子。
不過我想說的是,人窮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機(jī)會擺在你面前,你卻沒有勇氣去拼搏,這樣的人活該一輩子挨餓,一輩子娶不上媳婦,最后快要餓死的時候,卻連拼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才是最可悲最窩囊的人。”
“公子,大家不是不敢拼,而是咱們才這么點(diǎn)人,大家伙又沒兵器,怎么拼?總不能白白去送死吧。”
“是啊!韃子可都是騎兵,恐怕到時咱們還未靠近,就得被戰(zhàn)馬踩死,或者被弓箭射死。”
王林的一番話讓眾人心中也是十分的觸動。
以前沒人跟他們說這些還不覺得,現(xiàn)在王林這么一說,再回想起以前的日子,確實(shí)是這么回事兒。
災(zāi)荒年間看著年邁的父母或者兄弟姐妹活活餓死在眼前,他們也曾想過拼命,可那時哪怕他們再拼命,也無法換得一個饅頭,一碗粥,就更別提肉。
“咱們?nèi)松伲^子也多不到哪里去,我今天仔細(xì)的探查一番韃子最多不過百人,就算一半是男人好了,也就五十個男人,再除去老弱,撐死不過三十個壯年,而我們呢,加起來卻足足有六七十人。”
“至于兵器嗎,我自然不會讓大家提著木棍去和韃子拼命。”
王林說完,朝劉嫂打了個顏色。
不一會兒,劉嫂就帶著眾女,抱了一大堆彎刀和弓箭丟在了地上。
這些武器都是從滅掉的那個韃子部落得來的,除去眾女每人一把刀,一張弓外,還剩下四十多把刀弓,箭支加起來也有五百多支。
這些人中也就劉三,大牛,謝大嘴三人扛了一桿破槍,其他人都是赤手空拳來的。
眾人看著這些兵器,眼睛頓時就亮了,彎刀握在手中,膽氣也大了許多。
“公子,就算只有三十多個韃子咱們也未必打得過呀!”
眾人興奮了一陣后,又有些悻悻然起來。
畢竟韃子的兇悍,作為邊地軍戶,他們再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