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秋拿著獵槍離開閣樓。
門外的李老師和唐可一臉不好意思又松了一口氣的表情,看著曲秋。
其實她們兩個也早就懷疑格蕾絲他們才是鬼的那一方。
畢竟在沒人采購的情況下食材會自己補充。
除了吃飯和睡覺外,她們就沒看到格蕾絲、安妮以及尼古拉斯哪點生活習慣像普通人。
既沒上過廁所,又不用洗澡,身上也不會臟。
負責打掃的她們清楚,房子里的積灰量絕對不可能在短短一星期就能達成的。
不過看到格蕾絲不怕陽光,且能有合理解釋,她兩就強行麻醉自己。
把奇怪的規矩當作是格蕾絲恐懼不速之客的表現。
然而,她真的恐懼的話,會拿著獵槍滿屋子找不速之客?
其實她們心里也隱約猜到了原因。
是白霧。
這三天,白霧一直縈繞在房子四周。
格蕾絲暴露在陽光之下時,白霧其實不淡。
那股白霧,可是將曲秋他們從黑鐵門指引到現實的,必定與靈異有關。
在他們敲門前,房子是處于黑暗中的。
而那黑暗,大概就是這個世界的冥界。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們,其實格蕾絲三人早已死去。
但她們卻置若罔聞,甚至真當自己是來當傭人的,賣力工作。
所以曲秋見她們不忍心戳穿這個謊言,就自己來當這個壞人。
他也習慣當壞人。
“這樣的過家家早該結束了,格蕾絲想要真正守住這個家,就必須讓這房子成為合格的鬼屋。”
李老師勉強地笑了笑:“當那一家三口搬出這房子,我們就算完成事件了吧。”
唐可嘟囔道:“就不知道是不是趕對人。”
曲秋聞言,心臟都快要停下來了。
就在他開完槍的瞬間,他就后悔得不行……如果趕走的不是格蕾絲他們三個,系統不給獎勵,那怎么辦啊?
他只能安慰自己,應該或許大概率會有獎勵,就算沒有,就當作是一次實驗,看看系統要求不明確的時候,是否能靈活選擇完成方式。
可被唐可點破后,曲秋的心情就不一樣了。
他瞇起眼睛,給獵槍上了子彈,打算再進去一次閣樓。
李老師和唐可被嚇得連忙攔住他。
一陣拉扯后,曲秋見唐可不敢再亂說話,才慢悠悠地把子彈退出來。
“你們在這里善后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解決。”
既然要讓這房子完全屬于斯圖爾特一家,那么就必須處理掉那個玩意。
…………
一樓走廊里,有個穿著黑色西裝褲,披著一件英倫風亞麻大衣,腳踩小牛皮休閑鞋,手戴棕色真皮手套的男人,一邊在把玩著雙管獵槍,一邊尋找著某個房間。
還是查爾斯的衣服,不過都是他參軍后才送來的。
曲秋覺得,既然優勢在我,那么在終場的時候,自己瀟灑一點不過分吧。
通過昨晚的徹夜談心,曲秋可以確定,木偶除了即死機制后,就只能操控自己那些真人玩偶。
真人玩偶連只有35力量的曲秋都可以輕松制服,所以木偶并不能對他造成什么威脅。
“阿里爾德先生,我又來登門拜訪啦。”
曲秋懶得問木偶的名字,就像斯特羅斯被與軍靴劃上等號一樣,他們兩父子都不配被曲秋記住。
很明顯,木偶在躲著曲秋。
既然它能讓人一不小心就走到地下室附近,那也代表著它也能讓人找不到地下室。
這是迷惑認知的小把戲,也就說是,只是單純地讓人迷路罷了。
要做的事情十分簡單,那就是做標記。
經過三天驅魔十字的作用下,曲秋的左手,已經可以拿起一些比較輕的東西。
他此時左手握著從安妮那里要來的蠟筆,畫著墻前進。
他向著沒有蠟筆痕跡的方向前進,想要找到地下室,只是時間的問題。
“阿里爾德先生,我好心地提醒你一句,你最好趁我耐心還沒耗光的時候主動出來,不然的話,你也是清楚我的脾氣的。”
還是沒有動靜。
曲秋停了下來,板著臉數了數子彈,看能在木偶身上打出幾個孔。
突然,某個方向傳來哐當一聲。
曲秋走過去看了一眼,原來是一個大鎖掉在了地上。
變臉似的,曲秋立馬眉開眼笑。
“阿里爾德先生,我就知道你是很歡迎我來做客的。”
曲秋整理了一下衣領,推門進房間。
沒有觸發支線提示,因為曲秋已經在木偶身上薅到100%的掌握度。
但木偶還是乖乖給曲秋打開進入地下室的通道。
它實在是怕了,怕了曲秋這個瘋子,這個聰明的瘋子。
木偶不知道他還能整出什么又新又狠的新花樣來。
地下室內,木偶坐在自己的豪華椅子上,等著曲秋的到來。
看到門被推開,它硬生生在木頭臉上扯出一絲笑意來。
“曲秋先生,你還有什么事情要問的嗎?關于那個游樂園的情報我是真的只掌握那么多……”
與木偶交談的,是獵槍的子彈。
砰的一聲,毫無防備的木偶受到槍擊后,下巴到脖子的部分瞬間消失不見。
它的木頭腦袋搖晃了幾下掉了下來,咕嚕咕嚕地滾到曲秋腳邊,雙眼充滿著怨恨、憤怒以及不解。
四周的真人玩偶全身在瘋狂抖動,但沒有一個真的動了起來。
曲秋有些尷尬。
原來人家玩偶們不是打不過他,而是在演木偶啊。
曲秋掂了掂木偶的腦袋,心想這木頭疙瘩真夠死沉死沉的,就先將它帶出地下室,然后找個空曠的地方,再補幾槍,直至它能被曲秋用左手拿起來。
木偶的腦袋只剩下鼻子和右眼。
“阿里爾德先生,你縮在這房子太久了,我想帶你出去旅游,去享受詩與遠方。”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一聲晴天霹靂。
沒有了木偶的干擾,曲秋十分輕松地到達客廳,穿過大堂,然后走出正門。
李老師和唐可已經站在門關處。
看到曲秋走過來,李老師指了指遠方的尖頂高層建筑。
“那是小鎮的鐘塔,鐘塔前面是廣場。”
大概就是廣場的上空,迅速積聚出遮天蔽日的烏云,烏云中有一張女性的臉孔若隱若現,表情顯得痛苦怨恨。
曲秋有些驚訝地看向手里的木偶殘骸,發現對方眼里此時出現幸災樂禍的色彩。
宛如被醍醐灌頂一樣,曲秋想到了很多。
為什么木偶要賣掉自己的祖宅,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為什么要讓軍靴去誘拐義勇軍的家屬。
一開始他覺得這些與事件沒有關系,所以并不在意,但現在看來,阿里爾德一家惡貫滿盈,是所有悲劇的根源!
當年,被掛在廣場暴曬的頭顱,就是魔女本人的!
那阿里爾德家是怎么得到魔女的能力的呢?
那所謂的一個多月血戰,就顯得十分耐人尋味了。
曲秋覺得應該沒有嚴刑拷問,不然木偶和軍靴的能力不會毫無副作用。
大概率是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安排騎士團手下追殺魔女,阿里爾德先祖扮演過路人,“意外”救下魔女,然后在照顧魔女的時候,用盡一切方法讓她愛上自己。
那這能力到底是怎么用的呢……哦,照片,在魔女的那時代的話,應該是肖像畫,以它們為媒介,召喚亡者的靈魂,再讓靈魂附身在玩偶的身上。
到了戰爭時期,木偶感覺到魔女的亡魂復蘇,所以賣掉房子,把自己變成這個模樣,藏在地下室。
可是魔女為什么會復蘇呢……因為小鎮的人口因為戰爭迅速下降?
不對,那樣軍靴的所作所為反而會加速魔女的蘇醒,畢竟敵軍進城,肯定會燒殺擄掠,死的小鎮居民會更多。
用結果來反推目的。
那就是,小鎮的日益繁華,喚醒了魔女的亡魂。
曲秋甚至有理由懷疑,是木偶將敵人引過來的。
小鎮和魔女,兩者之間看來有很深的正面關系啊。
教會,騎士團,魔女狩獵,呵……看來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一場骯臟惡臭的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