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屋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那作祟的聲音愈發明顯。
“這…”
楚風剛剛踏進屋內，頓時臉色一沉，忽然察覺到自己腎臟處傳來一陣燥熱。
好似一股積蓄已久的力量在竄動，令他疼痛難忍。
“蟲卵有反應了？”楚風大驚，他雖瞧不見自己的腎，卻能感知到體內沉睡已久的蟲卵向他傳達著信息。
他腦海中模糊的出現了一些零星的記憶碎片，終于得知自己腎臟內的蟲卵名為“吞天蠱”。
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信息。
這是近二十年來的頭一回。
莫不是這詭異的聲響引起的？
念頭剛剛落下，屋內的“咯咯”聲音聽起來愈發不安，反而像自己嚇著它一樣。
待脾臟的疼痛好些，楚風壯著膽，從衣懷里掏出火折子，鼓氣一吹。
屋內被微弱的光給照亮，依稀能瞧見一些生活器具，卻無法尋到聲音源頭。
“地上有血？”
楚風將火折子微弱的光暈照在了床邊，駭然的發現地上殘留了一縷血跡，已經干涸。
很明顯，這血跡至少不是短時間內的。
為什么張寡婦沒有將之擦去？
他已經感覺到自己握著火折子的手在輕微顫抖。
楚風想要退縮了，他想要逃跑。
就在他心生恐懼時，反而像吸引了邪物，昏暗的屋內，一只飛影從房梁猛撲而來。
楚風看不清那是什么，下意識的想要轉身逃離出去。
門關上了。
不知何時，他甚至沒有聽見關門的聲響。
門卻已緊鎖。
張寡婦不見了。
火折子也滅了。
詭異的磨牙聲愈發響亮，仿佛就在他耳邊。
“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爺爺可不懼你！”
楚風嘴上逞強，雙腳早已嚇得顫抖不止。
他手中板磚不斷在黑暗中揮動，腳步不斷的往后挪去。
啪…
地面不平，楚風在慌亂中摔倒，板磚也脫手落地。
正當他以為自己無路可走時，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腎透過肚皮在發亮？
亦或者說，是蟲卵在發亮？
房屋中磨牙的詭異聲音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通過自己腎臟發出來的亮光，楚風瞧見一個物體墜落在地，沒了動靜。
他急忙爬起，腎就如同手電筒照射過去。
那是一只紫色飛蛾，翅膀異常鮮艷，已經死透。
“這就是聲音來源？”
楚風愕然。
不等他過多思慮，驚奇的事情再次發生。
腎臟迸發出來的光籠罩在飛蛾身上，隨即湮滅在余光中。
或者說是被吸收了？！
楚風感覺到一股暖意流轉在四肢百骸間，舒坦的令他恐懼感全無。
隨著而來的是蓬勃的力量在他體內積蓄，仿佛一拳能將房屋轟塌。
“果真是吸收了？”
楚風欣喜，這是他體內吞天蠱的效果么？
同時，腦海中那一段模糊的記憶碎片再一次清晰。
他認出來了剛剛飛蛾名為“雙生蠱”，天生一公一母，一紫一藍。
母蠱致幻，公蠱取陽。
楚風恍然，剛剛看見的張寡婦竟然是母蠱制造的幻覺，目的是引來為公蠱萃取男人陽氣，使其壯大。
兩蠱性命聯通，一蠱死，則雙蠱毀。
楚風理清了這些知識后轉身推開了屋門，果然瞧見門外的藍色飛蛾已經死去。
他挑了挑眉，掀起自己的衣服露出肚皮，蟲卵果然再次產生異動，從腎中迸發光圈將藍色飛蛾籠罩，隨即湮滅。
又是同樣的感覺，暖意充斥著全身，力量仿佛更加強大。
楚風明白了，他體內的所謂吞天蠱可以吞噬別的蠱蟲，從而轉化為他的力量。
記得李老頭曾言，蠱蟲分階級，強大的蠱僅依靠自身氣勢便能對弱小的蠱蟲產生毀滅性的壓迫。
如此說來，剛剛這對雙生蠱是被他的吞天蠱鎮壓而吞噬了？
理通這些后，楚風愈發欣喜，李老頭說的竟然都是真的。
這個世界真的有蠱存在，那就是說這不是一個平常的世界。
那是否還存在修仙者和山野精怪？
楚風認為極有可能。
回家后，他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朝霞燦燦，仿若碎金一般灑落在秀家村。
楚風起床后前往村中得知，張寡婦暴斃在家中整整幾日，直到今早有人感覺不對才前往探查。
尸身藏于床底，面目猙獰。
大夫勘驗后得出結論，非外傷，也非毒術所致。
村民們也只得每家每戶湊了些碎銀，將她草草下葬。
此后村中便傳聞，張寡婦是遇見了陰邪之物了才死于非命。
一下子鬧得人心惶惶。
楚風沒有交代當晚發生的一切，因為太過離奇，村里人也怕無法相信。
往后的幾日，他更加勤于去李老頭那聽他講述蠱蟲之事。
同時他也驚奇的發現，自從那晚吞噬了兩只蠱蟲后，他的身體發生了一些奇異的變化。
五感超常，通過意念能控制一些小物件移動。
這個世界在楚風眼中也發生了改變，他看見的事物不同了。
有些植物身上冒著縷縷白光漂浮，他拿去給村中老人辨認，得到的答案是普通藥材。
楚風不可置否，拿著那些冒白光的藥材熬煮湯藥服用。
前幾日并未出現什么異樣，第四天后他發現自己的五感又增長了一些。
這讓他欣喜若狂，往后的日子除了日常耕種便上山尋找這些在他眼中看來不同尋常的藥材。
蠱蟲事件悠悠過去半月。
這天清晨，楚風扛著鋤頭又準備去田野挖溝渠。
行至半路卻聽聞村長有急事找他。
楚風只得改道前往。
村長家在秀家村最西邊，那是一座由石塊砌成的石屋，院落邊緊挨著一棵巨大的老槐樹，能供人夏暑乘涼。
走進院子后，老村長正坐在小桌前吃著早飯，簡單的一頓咸菜送粥。
蚩裘已經年近八旬，管了這個秀家村三十幾年，如今也是即將入土。
“小子來了，坐下吧。”
蚩裘年歲雖然大了，精神卻是不錯，瞧見楚風后招了招手，意示他過來坐下。
楚風點頭，剛剛坐下便聽見蚩裘又說話了。
“你小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天資聰慧，可惜村里沒有好的教書先生了。”
他的話中帶著一絲失落。
因為在百姓眼里，楚風算是一個天才了。
許多東西一學就會，啟蒙也比村里其他小孩早很多。
“村長的意思是？”楚風皺眉，隱隱覺得村長是話里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