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于生看見天有些泛白，隱隱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呼?！?/p>

黑暗之中，只看見像是一個人影襲來，難道被出賣了？

于生心中想著，不過沒有愣住，反手打出一拳，才發現這個人沒有一點攻擊的意愿。

是土圖，離得近了才看清他。

卸去力道，輕輕接下他，才發現他渾身是血，全身柔軟，這是骨頭被打碎了。

他吐著血沫道“走，快走?！?/p>

遠處有更強的波動傳來，于生帶著他，先行離去。

不就之后，土寸來到這里，察覺到兩個人的氣息，沒敢過度深入，雖然那個人的矛在自己手里，但金身才碎過，他不敢向前。

“哼，算他運氣好，不過自爆心神逃出來的，必死無疑。”

他一溜煙消失不見。

于生帶他一路向前。

“我不行了?！甭曇魯鄶嗬m續傳來。

他放緩腳步，尋到一處，試著找一些丹藥幫他，不過土圖阻止了他，

“我震碎了我的神，必死無疑了已經?！?/p>

他握住他的手，“你沒走是對的，他對你一直有所暗中關注，暗中偷襲你不一定能打過他?！?/p>

他舒了幾口氣，“你是想了解神道事情，是嗎？”

于生點點頭。

“修煉神道，除了他們這種受的敕封的，或者是占據一方，神明自稱，常年收受香火，就能成為一方小神?！?/p>

“我們這種修煉神道的，雖說能遠強他人，但沒有用處?！彼嘈Φ馈?/p>

“神道第一步，是為觀想，觀想神明，在腦海中形成神，這就是邁出第一步，此后肉身強大，猶如神明?！?/p>

“不過也許是天可憐見吧，土寸原是我們村人，后因救人身亡，得高人指點，建廟開會，我們村因此有了第一位神，護佑平安?！?/p>

“但我在一次發現了他的不對，引你進來的那個小伙子，你也知道，父母雙亡?！?/p>

“但不是死于意外，是土寸做的！”

他舉目看天，“我看見了，他殺了他父母，像是吞食了他們的神，完善了最后一塊金身，此后如同進入新的境界，更加強大?！?/p>

“這一次，他的金身也好了，不知道，又有多少村民死去。”

于生一點點聽完，臉色沉重的起身，“恰如肉食？如人養禽，餓則殺之?！?/p>

“不錯，這個說得好…咳咳?！彼袷窃诨貞?，“土寸以前，也是一個好人啊，怎么就…你，你能…”

風過無聲，夜色正濃，滿天奇怪的星光也隱隱暗淡，于生幫他合上雙眼。

他有沒說出來的話，但他知道，是想讓他救一下這個村子，原來這就是神嗎？

憤怒，他理解為何要驅神了。

天色漸白，猶如魚肚。

于生悄悄來到村子里，想告知他們關于土圖的死訊，才發現四下無人，村中央，還有些許炊煙升起。

這是在祭祀，他想更快恢復？

一路摸過去。

“所以，那個外來者殺了我們的主祭，土圖?！备吲_之上，土寸用力喊著，“這個外來著，不僅瀆神，還悄悄折返村子里來殺人，我察覺到時，土圖已經死了?！彼薜谋瘋拔覀儽仨氁獨⒘怂?，不然，將會有更多人遭此毒手?！?/p>

“什么，沒想到他居然是那樣的人，坐下這么大惡事。”

“什么！土圖死了?！焙芏嗳瞬胖?，紛紛震驚，但稍加查證便能得知土圖失蹤一事，何況有土地所言，不會有假。

很多人四顧相望，都害怕起來，“如何是好，萬一明天死的就是我們呢？”

那個曾經接待過于生的人痛哭流涕，土圖在他父母走后，待他極好，不曾想會是如此，他最尊敬和敬愛的人，都傷在他幫過的人手里。

他大哭，雙眼通紅，“求土地大人勢必殺此人?！?/p>

這一起頭，便帶著許多村民紛紛喊到“求土地大人殺此賊?！?/p>

土寸同樣表現悲傷難耐，將那人扶起，相視而哭，“土圖之死，我亦極為痛心，土圖之如我，猶如兄弟手足，如今去之，如同斷我一般身子，我恨不得立刻殺去那人?！?/p>

“只是我做不到啊?！彼檎嬉馇校澳侨藢嵙Ω叱?，武藝卓絕，昨日便已經重傷了我，若非有你們擊退，只怕我也難逃一死?！?/p>

“啊，這該如何是好。”村民大亂，四下無主，不知如何是好，連土地神也攔不住，那他們不是注定要死嗎？

“當今我還有一計，只是不知應當說否。”土寸話說一半，又閉口不言。

“什么辦法，還請土地大人言說?！?/p>

土寸只推辭，如此在三，終于無奈開口道“那就是你們更虔誠來祭祀我，這樣我便能迅速強大，到時那人無論逃往何處，都逃不過我。”

他不再流淚，只是凝望，“只是此法，可能會傷到你們，我實在不愿啊。”

村民有些猶豫，畢竟，也還沒有輪到他們受難。

但是開始的那個人大呼道“原為土地大人做襯，誅殺此惡賊，以慰土圖在天之靈。”他咬牙切齒，必要復仇。

仿佛被他所感，土寸不得已道“想不到有如此忠義之人，我迫不得已，只能接受?！?/p>

臺下的人見狀，只得道“愿隨土地大人差遣?！?/p>

土寸直起身子，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悲情，“那我們這就開始吧，料想他也逃不遠，等到我殺他之后，必讓諸位安心?！?/p>

大祭即將開始。

于生就在不遠處，聽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氣得笑出來，沒有想到，土圖臨死之時說他還是個好人，居然還被他用最后的死來栽贓一把。

他笑得流出淚來，土寸要做什么，吞噬掉所有人的神嗎，人修神道，不過神之資糧。

他要出手，因為于生是個人，其次是個武夫，更是一個明堂中人。

他步步邁出，長矛可以看見，被土寸一直帶著身邊，如今放在爐子之上，怕他突然拿走。

等到他祭祀成功，自己又能逃出多遠？

避無可避，自當應戰。

于生閉上雙眼，只覺得心中有股氣在流淌，身體變得溫暖起來，精神亢奮，背部猶如龍骨挺立，流經全身，晶瑩剔透，連帶著白虎星宿盤存體內的戾氣都有所削減。

這就是武夫？

此刻，身后有形，似有神凝。

于生一步踏空，左拳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