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見行不見表情,看完他們行禮,揮手道“下去吧,這里的事我來處理。”
那群人沒有任何異議,紛紛離去。
他這才看向于生二人,走過來,神色之間沒有任何感情,問道“能…能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嗎?牛伯,他,他人本來年紀就大了,這次氣血攻心,回來后沒多說幾句就昏迷了。”
于生道“馬家主,不如我們邊走邊說。”
“好。”
一路步行,同樣的庭院花草,不過卻沒有什么人,也沒有人敢于窺視,只有一個人的陳述聲。
終于,到了客房,馬見行停步,呵呵發笑起來,他喃喃道“所以,都在逼我?為什么是我呢,是我平時太老實了嗎?”
于生突然察覺到一股逼人的殺氣。
那是他在憤怒,所以今天他出手了,把整個家族迅速鎮壓下來,他現在要把一切掌控在手里。
他的臉上第一次有了變化,那是擔憂,是害怕,是羞愧,他張張嘴,有些難以開口,“于,于小友,真的還有希望嗎?”
于生心里嘆了口氣,看見他有些卑微的樣子,安慰道“應該是有的,只是…我須得先去看一看才能確定,”他小心打量,怕此事又刺激到馬家主。
“無妨,”馬家主舒氣,拉著他說道“我這就帶你過去。”
他腳下生風,帶著于生來到一間芳香四溢的屋子,花花草草四處擺放,還有許多拳腳武器,四處有很多低頭干活的女仆,不怎么有男人。
看見主人過來,她們紛紛行禮,馬家主揮揮手讓她們下去,上前抬手,微微顫抖推開門。
“于小友,你進去吧。”
他低下頭,完全看不清表情。
于生了解他的心理,沒有多言,輕手輕腳向前走去,看得出來,這是個女兒家的閨房……他看見房間內碎成許多塊的木板。
明顯多處炸開的閨秀衣服,撕的七八塊。
他不做評價,看向那個靜靜躺在床上的姑娘,她的臉色紅潤,看上去只是在睡覺一樣,她的衣服被換過了,整整齊齊,就像在等待著什么。
于生走上去,看見她的眉毛還是放松的,有著欣喜的光芒,有一些彎曲了,是擔心,但還沒有開始。
他沉下心,腦后胎形出現,仔細觀察著她的樣子,她的氣血流動,靈氣運轉。
馬見行站在門外,神色變化不定,他在緊張,突然門開了,他看見于生走出來,想要走上去,又停下來。
“如何?”他聲音洪亮,有些許顫抖音。
于生先是問道“馬家主請來的醫者如何說?”
“玉龍有我贈予的保護兵甲,并未完全死去。”
“她只是心脈氣血阻塞,一條最主要的運行路線被截斷了,我用丹藥穩固住了玉龍的氣息,但是不可能做到讓她恢復過來,他們說除非請更高級秘藏者前來,或者開膛。”
“這兩者都不可能做到,高秘藏者我根本拿不出讓他心動的條件,開膛,不如說已然死去,需要的藥草也難以尋到。”
他緩緩說完,是的,沒有死去,但是不能醒來,有何區別。
于生撫袖,大聲道“我可一試。”
“你有把握?”馬見行眼神銳利,幾乎要將他看穿,他很難放心,哪怕雙方一起經歷過生死,他也無法放心女兒的周全。
“有,但不一定能成。”
“不用開膛?”
“不必,是我個人機遇所在,但還請馬家主看住,不必讓他人進來,不會很久。”
“好,那你進去。”馬見行定奪下來,身形如山。
于生轉身再次進去,關上門。
他腦海中多出來一段記憶,是山林中的記憶,那是一片桃花源,人人安居樂業,卻在一日遭逢亂賊,死傷慘重。
他回憶起一個人來,面孔無法看清,那天有另一個人與他玩耍,跌落河中,為獸所傷,奄奄一息,他割開動脈,取出一滴濃郁的血液,從身體深處流出。
他把這放入那人嘴里,流進去,不久之后,那個孩子昏昏沉沉醒過來,傷口消散,精神煥發,當時于生很開心,回過頭發現有人在那里。
那人低聲嘆息,“快到時間了,該走了。”
他伸出手指,點在于生額頭。
“封。”
這段記憶,就此煙消云散,于生和那個孩子,滿目迷茫,問好之后重新去玩耍。
所以他是誰呢?
于生很早就知道身體有問題,無論從修行,氣血,招式精通上來說,他想試試,能不能讓那個人再來找一次他,他是于生,想知道自己的過去。
馬玉龍靜靜躺在那里。
于生催動氣血,他內視自身,濃稠的鮮血迅速流動,在心脈處匯聚,他凝結出一滴精血,向外吐出。
他割開手腕,那滴血流出。
有異香散發,那滴血讓人看著,就不禁食指大動,鮮艷,沒有一絲暗淡。
他打開她的朱唇,掰開玉齒。
血液咕咚一聲滾就進去,入口即化,消失得無影無蹤。
馬玉龍臉色變化,紅潤,蒼白,最后慢慢變成正常人的樣子,她的氣息逐漸恢復,呼吸起伏。
于生臉色在送出那一滴血之后就有些不好,他步伐有些踉蹌,但確認了一件事,那不是幻象,他的記憶有問題。
而且,他的精血居然能救人,這不就是行走的唐僧肉嗎?暗暗咕噥了一句,眼看馬玉龍快醒過來,于生決定讓父親先見到他的女兒。
他打開門,看見滿臉焦急卻又寸步不動的馬見行。
馬見行張嘴,又閉上,他怕失望。
“幸不辱命!”于生抱拳,跌跌撞撞走過去,“馬家主,你的女兒要醒過來了,你先進去看看吧。”
馬見行身影一閃而逝,文清接住虛弱的于生,問道“真的成了,沒想到啊,這要是成功了,你就避免了一場大災難!”
她神色復雜,言語贊嘆,實在不敢相信這件事的發生,越是強大的武夫,就越難以治愈。
馬見行突然又閃回來,滿臉欣喜,他丟下丹藥,“謝謝,你先扶小友下去休息,之后必有重謝。”
于生幾經戰斗,又付出精血,難以承受,沒有聽清這些事,很快就回去直接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