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馬車外若隱若現的戈壁荒草，顯然是離開東胡，往更東的地方出發了。
是邊國！
丹歌要帶她去邊國！
“我帶你去看看我和蒙奇的故土。”
丹歌撫摸著手里的匕首，鮮紅的嘴唇冷冷上揚，沒有溫度的眼眸間流轉著難得的溫柔與思念。
“為什么是我？”
溫玖玖仔細盯著丹歌的一舉一動，試探的問道，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因為在拓拔野眼里，你是拓跋玉。”收了匕首，丹歌笑著抬起溫玖玖的下巴：“只要你在邊國手上，拓拔野的鐵騎絕不敢再進半步！”
“拓拔野已經清醒了，他不會再將我認作拓跋玉，要不然他怎會突然攻打邊國！”
“呵！”松開溫玖玖的下巴，丹歌得意的笑到：“我給拓拔野下了這么多年的毒藥，早已毒入骨髓，就算清醒也只是一時，要么他死，要么他終究還是會將你認作拓跋玉！”
“哦？是么。”溫玖玖繼續道：“沒想到我區區一個普通弱女子竟然能有這么大的作用。”
“這還得感謝你手腕上長了和拓跋玉一模一樣的紅痕！不過也算你倒霉，等這場戰事結束后，我會留你一個全尸。”
溫玖玖笑了笑：“那我謝謝你啊。”
看來丹歌并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想了想，溫玖玖問道：“既然我都要死了，不如你讓我死個明白，為什么你不直接毒殺了拓拔野？”
丹歌深吸了口氣，挑眉道：“告訴你也無妨，傳聞東胡王室有一寶物，里面藏了東胡先祖留下來的藏寶圖。這些年我和蒙奇潛伏在東胡，就是為了找到它！”
“看來你沒有找到。”溫玖玖繼續試探道：“不僅沒有找到，你深愛的蒙奇還為此死了。”
“你怎么知道我愛蒙奇！”像是被人刺激到了死穴，丹歌狠狠掐住溫玖玖的脖子，瞪著她，幾乎要把溫玖玖掐死。
“因為你殺了拓跋玉！”
“拓跋玉她該死！”
眼瞧著溫玖玖快被她掐得沒氣了，丹歌這才慢慢松開，神情依然猙獰。
“咳咳咳……”溫玖玖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說道：“你和蒙奇在邊國蟄伏這么多年，你卻在蒙奇死后立即用刻有邊國暗衛符號的毒針殺了拓跋玉！”
“百會穴雖然隱蔽，但也有被發現的可能，身為細作任務還未完成，你不可能會冒風險去做這種事，除非，當時的你已經失去了理智。除了喜歡蒙奇，我想不出其他理由會讓你失控。”
“喜歡？”丹歌突然就笑了，可臉上的猙獰卻沒有減少半分：“我對蒙奇豈止喜歡，是愛啊！”
“我和他自幼一起長大，一起成為邊國細作，一起來東胡完成任務，可他卻愛上了拓跋玉！若非因為拓跋玉分了心，他怎會露出馬腳身份泄露！”
“當時拓拔野要他自己去拓跋玉面前承認他細作的身份，說他不愛她，和她在一起只是為了騙她得到情報！可是蒙奇竟然選擇當場自殺，也不愿意對拓跋玉說他不愛她！”
“哈哈哈，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我愛的人為了他愛的人死了！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殺拓跋玉！”
“我告訴你，不要用這種可憐的眼神看著我。”丹歌盯著溫玖玖的眼睛，指著她一字一字說道：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愛而不得的人，我不例外，你也不會例外。當然你快死了，那種愛而不得的痛苦你只能下輩子去體會了。”
溫玖玖依然用可憐的眼神看著丹歌，突然想起了祁洛宸，他娶了愛著的女人沈華色，所以他一定不會愛而不得吧。
抬眸越過丹歌，看向馬車車簾外若隱若現的荒土、黃沙、枯木、飛鷹，也不知道這一次如果她死了，祁洛宸會不會難過。
而此刻邊國首城，拓拔野已經率大軍兵臨城下。
三天三夜瘋狂的攻池掠地不計代價，出發時的三十萬東胡勇士，現在已經剩下一半不到，但士氣高漲，幾乎以一敵十。
邊國首城城墻上，守城的將領部眾都還在負隅頑抗，等待援軍。
拓拔野突然撕破協議率大軍進攻，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眼下能拖一時算一時，只有等到援軍趕來，他們才有反手的余地。
“勇士們！”拓拔野坐在高高的戰馬上，獸毛銅皮做成的戰衣上、粗狂不羈野性卓然的臉上全部被鮮血染紅，揚起手里的滴血大刀命令道：“攻入首城，拿下邊國王人頭！”
“殺！殺！殺！”
東胡勇士士氣再一次高漲，像是一個個深林野獸，吼叫著發動新一輪進攻，眼瞧著首城城門將破，一輛馬車飛奔到戰場之中，只見丹歌挾持著溫玖玖跳下馬車，吼道：“住手！”
“拓拔野，你若再不住手，我就讓你妹妹血祭邊國！”
說著手里的匕首離溫玖玖纖細的脖子又近了一些。
“全部停下！”
拓拔野盯著溫玖玖，殺紅了的眼眸忽然時而清明時而混沌。
他的頭好像又要開始痛起來了。
“拓拔野，立即退兵！”
“不要傷害她！”拓拔野緊張的盯著溫玖玖，放下手里大刀命令道：“全部停下，后退！”
“拓拔野！”溫玖玖驚呼出聲：“你仔細看清楚，我是誰！”
“我不是你妹妹，不是拓跋玉！”
“你閉嘴，信不信我殺了你！”丹歌兇狠的威脅，恨不得將溫玖玖毒啞。
而溫玖玖冷笑：“你殺啊，最好現在就動手！”
“閉嘴！”
然而溫玖玖根本不理會丹歌的威脅，繼續向拓拔野說道：“拓拔野你現在若是后退，不僅前功盡棄，邊國援軍一旦趕到，你和你的勇士們都會死，你清醒點！”
“玉兒……”拓拔野望著溫玖玖喃喃的喚著，然而下一秒劇烈的頭痛又讓他清醒了不少：“不，你不是玉兒！”
“玉兒死了，我要報仇，都給我殺！”
聽到拓拔野的吩咐，東胡勇士再一次振作起來，繼續進攻，霎時間烽火狼煙騰騰升起。
“我說過，拿我威脅他沒用！”
丹歌恨恨的盯著溫玖玖：“賤人！”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