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播室中,張樺猛地站了起來。
他的眼中滿是震驚。
“這……”
他飛速思考著,像是想要將十多年前跟這類組織有關的案件一下子全部想出來。
主持人這時候也張了張嘴,眼中同樣充滿了不敢置信。
“讓他一個人潛伏進犯罪組織?”
“這……”
“不是讓他去送死嗎?”
“而且他竟然還答應了,他難道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他知道!”張樺面色復雜。
“但從他們的對話看,潛伏進這組織的危險程度,還遠不如林天澤日后可能會面對的兇險?!?/p>
“什么樣的組織,才會比這更可怕?”主持人滿臉不解,“據我所知,這種組織便已經是不把人當人了?!?/p>
“已經完全可以說是十惡不赦?!?/p>
“比這種組織還要可怕的……”
主持人搖了搖頭。
“難以想象。”
“有!”張樺面色沉重,“只是一般人接觸不到。”
“會是什么?”主持人看向張樺。
張樺卻是看著大屏幕,沒再說話。
但他的目光中依然帶著不敢置信的復雜。
同一時刻,各個平臺直播間也徹底炸開了鍋。
【我靠,我沒看錯吧,真的要開始當臥底了?還一開始就是去這么一個危險的犯罪組織中當臥底?】
【他這時候才十三歲啊,就真不怕死嗎?萬一出什么問題,那可怎么辦?】
【他肯定是沒有出事的,否則我們現在就看不到這些了,我現在比較敬佩的是,他的膽量實在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啊。】
【之前的訓練本來就已經很變態了,現在這更離譜啊。而且這個訓練基地的幕后到底是什么人?。俊?/p>
【現在看起來,這個訓練基地上面的人,似乎真的像是好人,臥底,收網?死神之前說的看來都是真的?】
海城醫院。
林靖祎此時還沒從趙茜的事情中走出來,在看到這一段記憶的時候,整個人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是因為趙茜老師的事情,哥哥才會這么做的嗎?”
“那時候他才十三歲啊。”
“他就不怕嗎?”
片刻后,她站了起來。
直接朝ICU病房的方向走去。
此時此刻。
導播室的大屏幕上的畫面,還在變化著。
林天澤已經離開了靶場。
他來到了理論課程的教室。
不過他并沒有再看書,而是在做著一些準備。
他的跟前有著一臺電腦,電腦旁連接著各種儀器。
幾名戴著面具的人正在調試著什么。
其中一人則在檢查著林天澤的身體。
最終目光停留在了林天澤的腳上。
“把鞋脫了?!?/p>
林天澤沒有多想便照做。
那人看了一眼,朝其它幾人點了點頭,然后看向林天澤,“接下來我們會制造出一個和你左腳大拇指指甲蓋吻合的陶瓷定位器?!?/p>
“我們會將這個定位器植入到你的左腳大拇指上?!?/p>
“在這之前……”
“我們需要取掉你的左腳大拇指的指甲蓋。”
林天澤雙眼明顯縮了縮。
等了一會兒他才點了點頭。
“可以。”
似乎沒想到林天澤只是考慮這么一會兒,那些戴著面具的人都下意識的抬頭看了林天澤一眼。
“之前就聽說,這次這個孩子比其他人膽子都要大,更是敢在狼群里面拼命?!?/p>
“現在看來,1號說的倒是真的。”
說話的那人蹲下身子,開始量林天澤的指甲蓋。
“放心吧,到時候我會給你進行局部麻醉,不會很痛。”
林天澤臉色這才好了一些。
但還是說道:“不麻醉也行?!?/p>
“快點就行。”
幾人頓時笑了起來。
氣氛也跟著變得輕松了一些。
沒多久,一枚契合林天澤左腳拇指指甲蓋的陶瓷定位器便被制造了出來。
“這個定位器,能夠完美的避開如今我們所知的所有信號探測器?!?/p>
“也能夠最大程度的確保你的安全?!?/p>
“而且你還可以通過它向我們傳輸信息?!?/p>
“具體的傳輸暗號,到時候會有人告訴你?!?/p>
“好?!绷痔鞚蓻]有多問。
“現在可以開始了!”
其他人取出一張擔架攤開,然后示意林天澤躺了上去。
林天澤同樣沒有過多的猶豫躺在了上面。
很快,他們便開始操作了起來,麻醉針,手術刀,各種工具應有盡有,雖然只是簡單的給林天澤換上一個陶瓷指甲蓋,工作卻也做得十分的詳細,似乎為了確保不會出現一絲一毫的問題,他們在植入成功后在第一時間便開始進行調試。
直至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后,一切才算結束。
十指連心。
雖然有麻醉,但這和普通的取指甲蓋顯然是不同的,哪怕是林天澤臉色都有些發白。
而且也許是因為那陶瓷定位器并不屬于他身上的東西,使得他看起來很難受。
“一開始會有些不適應,很快就好了?!?/p>
“今天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p>
“明天會有人來接你?!?/p>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來。”
其中一人看著林天澤。
“如果你沒有活著回來?!?/p>
“我們會盡一切可能滿足你的要求?!?/p>
“交代后事?”
林天澤卻是搖了搖頭。
他拒絕道:“算了吧?!?/p>
“晦氣!”
幾人一聽,頓時笑了起來。
“那行?!?/p>
“那就……”
“活著回來!”
林天澤也笑了笑。
“會的?!?/p>
直至那些人帶著東西離開,林天澤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咧了咧嘴。
“這不是自己的東西。”
“還是有些不舒服啊?!?/p>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眼中卻也在這時候多了一些莫名的情緒。
像是緊張。
又像是……期待。
而此時,海城醫院ICU病房。
林靖祎已經來到了這里。
林天澤的記憶她同樣在看著。
她站在林天澤跟前,看著林天澤的左腳,深吸了口氣后,才緩緩的將他身上的被子掀開。
下一刻,她捂住了嘴巴。
林天澤的左腳大拇指上,清晰可見的已經沒有了指甲蓋。
上面只有一層厚厚的繭子肉,看起來猙獰可怕。
就好像無法抹除的痕跡。
在向所有人說著曾經屬于林天澤的故事。